最后这句话,不啻于一磅重锤!
许久……历茗轩才慢慢从木讷中清醒过来
“弥,你今年几岁?”
“大概二十五岁……”弥不太确定的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艰难。
就连这些年龄的推算,都是那个姓历的男人后来教给他的,脸过生日也是按照当初那个男人给他过生日的日子……可信度有多少,其实他根本不确定。
历茗轩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其实他很矛盾,他不希望弥骗他,却也不希望他的话是真的,记忆中慈爱的父亲和这种残酷的违法人体试验扯上关系……这种事太难接受了!
但是……二十五岁,澈也是二十五岁,也就是说一出生就被复制了吗?
他自己即使比较晚,大概只能记得五岁以后的事,之前发生过什么,完全不记得……可弥比他小四岁,就是说,弥所说的发生火宅被转移的时候,他自己是九岁……五岁到九岁的记忆……
历茗轩打了个寒战——这段时间,他没有关于发亲的记忆!因为母亲说……父亲在国外从事科研工作,很忙,为了赚钱养活家,所以没有空回家……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是画家,怎么变成了从事“科研工作”?母亲那时候根本不会画画,就算想做赝品都无能为力,可他记事以来,家中很优越的生活水平就没有改变过!一个先做在家终日打牌逛街穿戴名牌的贵妇人,一个从小就读于艺术名校、各种学费耗费不菲的儿子,母亲还经常带着年幼的他世界各地旅行,才养成了他日后喜欢四处采风的习惯……父亲究竟从事什么“科研工作”可以赚这么多钱?
时间……还有一些细节……不由他不信……
望着陷入沉默的历茗轩,弥知道他在心中核对着什么,并不着急……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消化,许久才慢慢的重新开口,可是真相却像是连环炸弹,一次比一次更加令人震惊“其实你父亲对我不错,至少比起在原先的实验室里,生活好很多。在美国,因为我的身体特殊,所以很难稳定下来,经常陷入各种危险,所以他给我建了新的实验室,不再是为了那我做实验,而是单纯想要保住我的性命!他平时每个月去纽约两次,帮我维持身体机能,平时我就被锁在有足够生活用品的住所里,看电视,看看杂志,打开电脑可以玩单机游戏……除了没有自由,不能跟外界联络,生活水平很不错。其实我知道看似平常的生活下,要维持我的生命,那个实验常年的耗资相当巨大,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可是托他的福,我活下来了!可惜,你父亲并不知道,离开最初的实验室的时候,那个幼小的我是有记忆的,因为我一直假装不知道!他也忘记了一件事——我可以通过电视看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那就是从小像王子一样备受瞩目的纳兰澈!或者说,他压根没料到那是一场成功的试验,我被复制的一模一样!他们给了我生命,却不是为了让我拥有生命,那些让我死里逃生的虐待所产生的仇恨、同样的两个人却过着天堂和地狱一般的两种生活的反差,让我无比的憎恨那个站在阳光下跟自己一样的人!其实,最初在我们最初到达美国的时候,我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他被阉割了,因为那时候我小,所以他并没有避讳我,长大之后回想起来,从那个牲口来看,应该是离开不久之前的事,所以我在放弃报复他的同时,也更加憎恨这幕后主谋的残暴!我拜托他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各种语言、科技、搏击的书,科学研究的材料、练习格斗的器材……心理对我有所愧疚的他以为我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却不知道我被关在那里的漫长岁月里,有足够的时间自学太多东西……让自己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强大,自己掌握自己的性命,我要复仇,向纳兰家复仇!
历茗轩木若待机的转头看着这个男人……原来,弥真的有很多种……
说他残忍,他的确残忍,一个心中什么羁绊都没有的人,记忆中只有黑暗和痛苦,生命的目的只剩下复仇的人……怎么可能不残忍?
说他单纯,他也的确单纯,没有正常的生活,没有正常的人与人交往的经验……难怪在第一次敞开心扉的时候,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落泪!
而现在的弥……却是懦弱的……像是陷入了昔日噩梦的沼泽种将要沉溺的人一样,本能的紧紧的攥着轮椅的把手,把自己当成他的救命稻草……可惜,他做不了那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