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城向她要了一杯热水:“见笑了。”
记者也不敢多问:“您还好吧?”
“没事。”戴春城几乎厌烦地向人一再重复“没事”这个词:“阿平和我之间的关系不太好,我有时候可能对他太严厉了,管得也太多。没办法,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己没有手足,当初和裘严恋爱的时候知道他有个弟弟,还是很高兴的。”
“他也快三十岁了,您对他还不放心呀?”
“我这个人的脾气是这样,外头有些人也知道,工作培养出来的毛病,一说话就很强硬。”
他这样说,既不否认他和裘平之间明显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把裘平直接摘了出去,还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戴春城为人严正苛刻不光是整个检察体系知道,就连媒体都常有耳闻,这样的人和家里人处不好关系很正常,无可厚非。记者也不能多说什么。
她很少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名流私宴,好不容易探听到一些新闻,只能把满肚子好奇憋回去。名门世家成员关系不睦这样的事情就算戴春城不明着说,她也知道不可以随便传话,无论是姓戴的还是姓裘的,她都还惹不起。
戴春城把管家招来,给她挑了两支昂贵的红酒,还封了车马费:“招待不周,欢迎下次再来。”他亲自把记者送出门,这才算圆满把事情解决。
管家已经了解情况:“医生正在赶过来,一会儿回房间给您做个检查吧。”
他是裘严的人。戴春城仍然不放心,只是点头不说话。
他心慌得厉害,像判了缓刑的囚犯。裘严挺拔俊逸的背影还是他熟悉的样子,然而那块钴蓝色的百达翡显得冰冷冷的,像一声无情的嘲讽。
第7章
傍晚,戴春城在狼藉的花亭下坐了一会儿。
霞云红透了,像女人脸上考究精致的胭脂。青春、美丽、爱情,都是这种矜贵又可爱的玫瑰色,以至于她们整个的人生,最终都化成这种妍丽而剧痛的颜色。
戴春城很久没有想过女人,他不擅长理解她们,至今也不能有所共鸣。作为副检察长,他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他想,如果这一关他过不去了,那也是报应。
有人在他背后坐下,裘严看起来一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