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曹进是找不到的。在裘平宣判之前,对方一定会保证曹进消失。甚至对华创来说,专利权的官司是赢是输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无论输赢,他们总有办法继续拖,直到项目资金链断流,裘严不得不砍掉它。
裘严知道覃子午在想什么:“你去找曹进,一定要把人找到!我现在回家。”
回家是为了找戴春城,但是戴春城不在家。
屋子里空荡荡的,主卧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裘严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管家金燕像是知道他要回来,早饭都还备着。裘严问春城去哪儿了,金燕摇头说不知道,先生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她很难过,裘严觉得那是她在责怪自己。
她把早饭端过来,给裘严鞠躬,说:“先生,裘平先生和您说话是被我偷听到的,和戴先生没有关系。我行为不检,甘愿辞职。请您一定不要责怪戴先生。”
又是辞职,怎么现在流行犯点错误就辞职?那他这个CEO还有决策失误的时候呢,是不是也干脆撂挑子不干了?裘严听到辞职两个字就觉得烦。
他以为是什么事:“辞了你我去哪里找人干活?春城喜欢你,以后别再犯就是了。”
金燕摇头:“戴先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留我下来的。他也绝对没有监控您的意思。”
裘严好笑道:“我还没往那一层想呢,你倒是先急着撇清。”
“先生说,留下我虽然有佘秀姐推荐的原因,但是这个家里还是以您为主的,我是先以这个家为主,管理好这个家才是我的主要职责,其次才要考虑他的事情。是我从前自作主张了,我以为我是来接替佘秀姐的。我承认是我的错,先生,您不要再责怪戴先生了。”
她说得眼睛红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戴春城不回家,和裘严闹矛盾。
但裘严和戴春城的问题不是从金燕才开始的,是从裘严婚前隐瞒了犯罪前科就开始了。到了金燕偷听这件事上才爆发出来,小姑娘不过是个导火索。
裘严想,说到底是他的错。他错怪了戴春城,他既然放权给了戴春城,就不应该怀疑戴春城偷听监控,他既然聘请了戴春城作为代理律师,就不应该怀疑裘平会被自己的长嫂算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简单的道理到头来也只是一句空话。他才是那个说谎的人,他和戴春城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他编织出来的谎话,他才是这段婚姻关系里最大的污点。
这个家是戴春城给他的,不是他给戴春城的。站在谎言的沙地上的幸福城堡,经不起任何冲击,潮水一涨就垮了。他早就应该知道,但这几年他过得太舒服了,太顺利了,他就以为用谎言维系的婚姻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
“你不用自责。这是我和春城之间的问题,和你没关系。”裘严说:“他有没有说去了什么地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金燕摇头:“没有说,先生的行程现在也不交给我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