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咬完她,又忿忿地说:“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说屈雪松不好,只是不想你跟她走得太近。你说我吃醋是无理取闹。”
林阅微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继续违心但是开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吃醋不是无理取闹,是我在无理取闹。”
顾砚秋将下巴移开,往后退了一点,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眶,抿着唇,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阅微朝她笑,眼睛也有一点点红。
顾砚秋两手捧住她的脸,凑近些,确认她眼眶是真的红了,诧异地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林阅微还是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哭了,我很难过。”她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很陌生的,近乎于生理上的疼意,鼻头发酸,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里打转。
顾砚秋吻了吻她的眼睛,说:“别哭了。”
林阅微说:“我就是红了一下眼睛,我也没哭。”
不管谁说的是假的,抑或是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谁都没有去戳穿谁的意思。
顾砚秋垂了垂眸,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重新给你解释一下。没有让你们两个提前认识,造成后来的误会,是我的错。”
“嗯。”林阅微轻点了下头,“我也有不对,不该因为压力大把情绪发泄到你身上。”
“我对屈雪松敏感,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她,我承认我就是不相信她。我是因为……因为……”顾砚秋抬眸轻轻看她一眼,很快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说,“我太喜欢你了,而且很久没有见到你,我很想你,我……”
她不是擅长剖白自己心意的人,比起说话更喜欢做实事,尤其是情意,“我”了好半天,“我”不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
林阅微笑出了声。
顾砚秋瞪了她一眼。
林阅微正色道:“你继续说。”
顾砚秋说:“不说了,该你了。”
林阅微失望道:“真的不说了?”
顾砚秋鼓着脸说:“不说了,你说。”
林阅微又笑了一下:“好,我来说。首先,我先为我的迁怒道歉;其次,不合时宜地将话题引到了你讨厌的屈雪松身上,错上加错,害得你口不择言大发雷霆;再再次,不该咄咄逼人,从屈雪松又扯到你更不喜欢的邵雅斯,犯了翻旧账的老毛病;最后,不该挂你电话。尤其是挂电话,我之后好后悔啊,但是拉不下脸去求和。”
顾砚秋凉凉地说:“你现在又提她们俩的名字。”
林阅微吻了一下她的唇以作暂时的安抚,说:“我现在提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认为她们都对我有意思,但是事实真的不是那样的。”
“那你说。”
“邵雅斯之前确实可能喜欢过我,”林阅微事先按住了顾砚秋的肩膀,将她起身的动作镇压了下去,无奈道,“你看你又炸,说好的佛系霸总呢,低头看看手上的佛珠,冷静一点。”
顾砚秋三下五除二把盘在腕上的佛珠解下,放在了茶几上。
林阅微:“……”
“……好吧。”林阅微继续说,“但是那是在录制节目时候的事情了,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而且我一发现就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半年前,那时候自己和林阅微还没在一起吧,顾砚秋警醒道:“你说谁?”
林阅微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你啊,我早就暗恋你了,你不是知道吗?”
顾砚秋别开了脸,抿去不受控制上扬的笑意,再转回来的时候是一张板好了的脸:“然后呢?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就不喜欢了的吗?”
林阅微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邵雅斯绝对不喜欢我了。”
顾砚秋说:“那屈雪松你又知道了?”
林阅微不小心被她抓到漏洞,“哎”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屈雪松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先说邵雅斯行不行?”
顾砚秋沉默了一会儿,说:“行。”
林阅微一时也是不知道从哪里证明起,和顾砚秋以前用过的方法一样,把她们每次的交集都如实招来,最后把手机往前一递:“聊天记录,随便查,我一条也没有删。她上次知道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以后,还找我八卦了好久,她要是喜欢我的话,能这么八卦吗?不是给自己捅刀子吗?”
说到这里顾砚秋已经信了大半,聊天记录她是不会去查的,还有一小半不信任是源于本能的危机感,和这件事本身关系不大。
“屈雪松呢?”
林阅微之前就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说:“领导,我申请喝口水。”
顾砚秋起身去厨房给她倒水,林阅微伸手来接,却被她避开了,顾砚秋自己含了口水,把林阅微压在沙发背上喂她。
水喂完了,舌尖勾着她的舌尖,极尽缠绵。
林阅微脑子里一直存着邪念,被这一勾差点儿软倒在沙发里,她推了推顾砚秋的肩膀,趁机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继续说正事。
这件事不说完,就算顾砚秋脱光了在她面前……
算了,事实上顾砚秋是不可能脱光的,所以事情注定要继续聊开。
在剧组四个月的相处,屈雪松没有半点越界的行为不提,反而提点指导了林阅微许多,说完以后,林阅微长出了口气,说:“我不是为她说话,而是事实上,屈老师算是我半个恩人,和集邮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答应你,她要是对我有半分不轨,我立马和她绝交,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顾砚秋一瞬不瞬地盯了她许久,从她腿上下来,弯腰抱起一直在围观的薛定谔往楼上走:“洗澡睡觉吗?”
林阅微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扬声问:“你心里还有气吗?”
顾砚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们俩,但对你不生气了。”
林阅微想:不生气自己的气就好,反正顾砚秋也打不着屈邵两个人。
进了房,顾砚秋坐在沙发上,抱着薛定谔薅个不停,林阅微巴巴地望着她,许久以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不生我气了吗?怎么不跟我说话?”
顾砚秋:“啊,我撸猫呢。”
林阅微生气道:“猫有什么好撸的,你跟我说话。”
顾砚秋抬起头看她,嫣然一笑:“你吃猫的醋啊?”
林阅微:“……”
好啊,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不愧是小气又记仇!
林阅微把薛定谔从她怀里抱下来,放在地上,强行挤进她怀里:“吃醋了,怎么样吧?”
顾砚秋笑容更灿烂了:“不怎么样啊,我喜欢你比喜欢猫多多了。”
薛定谔:“喵喵喵?”
两人冰释前嫌,在沙发上甜蜜了一会儿,分别去洗澡。
林阅微先洗,她今天晚上光说话就消耗了一大半的体力,顾砚秋后出来,看到她在床头对着手机打字,状似随意问了句:“你在和谁聊天?”
林阅微直接把手机给她看,顶头显示是邵雅斯。
顾砚秋鼻子出气:“哼。”
林阅微说:“她约我明天吃饭,说下午,我跟她说没空。”
顾砚秋道:“你不去了?”
林阅微说:“没有,我说要问我对象的时间,你白天不是要上班吗?”
顾砚秋一句话堵在喉咙口,没说出来:“……咳。”耳朵尖红了。
林阅微扬了扬手机,得意道:“要不要看记录啊?”
顾砚秋坐进被子里,从床头柜上拿了本书,在面前打开,面无表情地说:“不看。”
林阅微还在打字,设置了键盘音效,哒哒哒哒哒哒,顾砚秋那本打开的书半天一页都没翻动,耳朵高高地竖着,好像能从哒哒哒的音效里听出林阅微都打了些什么字似的。
过了一会儿,林阅微手指头轻戳了一下她肩膀,问:“明晚上有空吗?”
顾砚秋肃着脸:“有空,干什么?”
林阅微说:“邵雅斯说请我们俩吃饭。”
顾砚秋道:“哦。”翻过了一页书,很淡定的样子。
林阅微说:“你去吗?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
顾砚秋马上说:“去。”生怕她反悔。
林阅微忍俊不禁,单手捧过她脸,笑着在她侧脸响亮地亲了一口。
她低头打字,几秒后抬起头,说:“定了,明天晚上,下班以后我去公司接你。”
“嗯。”顾砚秋旋即把书合上,躺下来,说,“睡觉吧,我困了。”
林阅微自顾自笑了一会儿,也躺下来抱着顾砚秋睡了,抱了没多久,两人变成了并肩平躺的睡姿,手牵着手睡着了。
顾砚秋穿着一件白色的修身长款风衣,里边是湖蓝色的衬衣,微微带着海草小卷的深亚麻色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致从容,只要忽略她脸上的紧张。
早上出门以前,千挑万选好衣服的顾砚秋临时反悔道:“要不晚上我就不去了,我挺相信你的。”
林阅微用一个微笑把她否定:“下班我去接你,么么哒。”
顾砚秋苦着脸和她么么哒了一下,出去上班了。
傍晚五点,林阅微第五次检查自己的包,去天瑞接顾砚秋。
开车去约好的地点的时候,顾砚秋发现林阅微无名指上戴上了和她同款的婚戒,她从背包里把自己的戒指拿了出来,也戴上了,跟着忐忑起来,总觉得林阅微此时此刻嘴角勾着的笑容颇有深意。
这笑容在见到邵雅斯之后,很快得到了解答。
邵雅斯第一次见顾砚秋,惊艳之余,关上门后就大发溢美之词,什么天造地设,举世无双,只羡鸳鸯不羡仙,夸得顾砚秋都不好意思了,直往林阅微身后躲,也知道她之前的误解有多严重。
邵雅斯是一个眼神非常清澈的人,顾砚秋进来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她看了个透,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白甜,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林阅微在座椅上坐下来,从一开始就一句话不说,不声不响地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顾砚秋:“???”
邵雅斯朝那边探过去脑袋:“你找什么呢?”
“找这个。”林阅微掏出来一个红本本,压在桌上,“结婚证。”
她打开结婚证,指着上面红底的合照,一只手搂过完全没料到这出已经愣住的顾砚秋的肩膀,再指指她们俩的脸:“这是她,这是我,没p过,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林阅微认真地说:“我之前跟你说我结婚了你不信,这是结婚证明,有钢印的。”她牵过顾砚秋的左手,扬起手来,无名指上两枚同样的婚戒闪闪发光,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就是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出是林早就想好的,昨天打架那章,邵雅斯问她有没有空,林攻先回头问了一句故宫一句她有没有空的,然而气头上的故宫并没有get到
吵架是两个人的问题,总算暂时解决了一个阶段了,以后也要好好地谈恋爱呀
故宫冲鸭
#林顾是真的#
此章特别鸣谢:alltoowell的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