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细若蚊呐地嗯声,说:“怕你着凉。”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有心了。”秦意浓微微笑着,对她说,“谢谢。”
“不客气。”唐若遥耳朵忽然有点发热,她低头捏起毯子的两角,往上拉了拉,给秦意浓盖到肩膀下方,体贴地掖好被角。
“唐若遥。”女人忽然直呼她的名字。
“到……在。”
女人笑起来,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唐若遥被她拍得莫名其妙。
秦意浓收回手,懒声问道:“几点了?”
唐若遥过来前特意看过时间,答道:“快十点了。”
秦意浓嗯了声,继续闭目假寐。
唐若遥试探性地说:“我去洗澡了?”
秦意浓闭着眼没说话,朝外摆了摆手。
唐若遥如蒙大赦,回房冲了个战斗澡,钻进了被窝里。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要不要反锁,最后还是决定不锁了。秦意浓进来的时候要是发现她锁门,肯定要生气的。
今晚肯定逃不过了。
唐若遥临阵磨枪,接着上网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她看文字资料看得哈欠连天,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手机锁屏一合,倒头睡了过去。
未上锁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秦意浓走了进来,站在床头看着唐若遥的睡颜,神情微妙。
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年轻人睡眠质量好,身边住着头狼都能安然入睡。
女人摇头失笑。
可惜自己这头狼不是真的狼,否则非得把这只小兔子吃干抹净不可。她对着熟睡的小姑娘佯装凶狠地呲了呲牙,无声地嗷呜一句。
秦意浓安静地看了会儿,伸指抚了抚小姑娘嫩滑白净如同婴儿的脸颊,关了床头灯,悄声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唐若遥再次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屋里一片昏暗,她闭上眼,慢慢地转头,再睁开一线缝隙,枕侧空空如也。
唐若遥:“???”
秦意浓没睡自己吗?还是睡过了?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睡完就是没感觉的?
唐若遥在南方的一座小城长大,生母早亡,唐含章忙于养家糊口,又是个大老爷们,继母江雪珍除了使唤她积极以外,根本不在乎这个继女。唐若遥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没人告诉过她是怎么回事,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她的性格其实不孤僻,只是对不熟的人不爱讲话,再加上相貌和学习都太过出众,一般的人都会斟酌着,不敢轻易靠近她。
她的学习成绩优异,生理知识却极其匮乏,她专心学习,亦没有去了解的打算。那些乱七八糟的普雷都是宿舍夜聊的时候,污妖王室友文殊娴她们讲的。文殊娴热衷各种网络小说,博览群片,崔佳人和男朋友是高中同学,讲起荤段子来不遑多让。傅瑜君偶尔能插一两句嘴,唐若遥全程当吉祥物。
是以她懂各种普雷的名词,但最基础的怎么做、做什么反倒一无所知,只知道第一次会疼。
唐若遥体热,开了空调睡了一晚上起来后背还是出汗了,黏黏腻腻的,她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在感受自己某处有没有异样。
唐若遥拉开窗帘,开窗通风。她走到门前,深吸了口气,才拧开门锁,缓缓地打开房门。
唐若遥:“!!!”
大冰坨子在!
关菡在沙发坐着,手里捧着平板,划来划去,听到耳边的动静,掀起眼皮扫过去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唐若遥目光在客厅逡巡,没看到秦意浓。
她拉了拉衣服的下摆,往餐厅的冰箱走去。
吱呀——
次卧的门打开了,一身珠光白缎制睡袍的秦意浓走了出来,背后是铺洒进来的淡金晨曦,她的容颜极明艳,在瞧见她的瞬间绽开了一个更为明媚的笑容。
唐若遥心里咯噔一声。
秦意浓笑吟吟地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唐若遥淫者见淫,脑回路歪出十万八千里。她笃定:秦意浓一定对她做了什么,即便没有做到最后,肯定也没少占她便宜。
唐若遥想到自己说不定被她看遍了摸遍了,就一阵一阵的发毛,她忍住泛起的鸡皮疙瘩,温顺道:“挺好的。”
秦意浓看着她,深以为然地轻柔道:“确实挺好的。”
跟小猪一样,连自己进去都不知道,真把她怎么样了,她说不定都不会醒。
唐若遥两眼一黑。
她果然!趁自己睡着!把自己!那个了!
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不用说疼,也挺好的。
哇,这就是女人和女人的世界吗?比文殊娴说的那些男男和男女好多了的样子。刚刚成年不久的唐小姐出神地想道。
唐若遥眼前渐渐恢复光亮,因为比预期的结果要好,做人要保持乐观。她的邀请透露出几分真心:“我去做早餐,你们要吃吗?”
秦意浓柔声说:“谢谢,不用了。我去换身衣服,该出门了。”
她往次卧走去。
唐若遥看着她的背影,心想:那你直接换好衣服出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穿着睡袍出来讲几句话又回去了?
唐若遥甩去了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疑问,去冰箱里取了一袋速冻馄饨。
如果秦意浓要吃的话她可能费心准备一下,既然对方不用,她就随便吃两口。
锅里的滚水沸腾,揭开锅盖后雾气蒸腾,唐若遥的侧脸在氤氲的水雾里朦朦胧胧,又透出几分天真无邪的美好。她无法再回到自己的十九岁,是不是可以保留她身上的这份纯真?
秦意浓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小腿一迈,走向大门口。
关菡收起平板,起身跟上。
大门带上,唐若遥从厨房玻璃门往外看了看,那两个人都走了。
唐若遥盛好了一碗馄饨出来,坐在椅子上,用汤匙将碗底的虾皮搅拌均匀,她忽然放下汤匙,贴着椅子动了动,又动了动。
真的不疼。
秦意浓到底是怎么做的她?
自己不可能睡得那么死吧?难不成她给自己下了安眠药?所以自己昨天才梦中被上都没醒。
没吃过安眠药的唐小姐也不知道吃了会有什么反应,于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若遥恐惧的那个场景在她的误解里无形地消解了不少,连带着对秦意浓的畏惧也减轻了。秦意浓有钱漂亮,身材一流,还不像蒋世坤一样满身肥肉,自己算是走运了。
蒋世坤那边不知道秦意浓是怎么说的,唐若遥再也没受到骚扰。倒是阮琴过几天问起来,她怎么跟蒋世坤解释的,唐若遥没把秦意浓的存在告诉她,钱拿到了,燃眉之急已解,别的都不重要。
之后阮琴打电话给她:“晚上有个饭局,你换身体面的衣服,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