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191

放肆 玄笺 3781 字 2022-08-24

唐若遥憋了一天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心情没那么沉重,秦意浓趁机开解她道:“换个角度想,她们也是关心你。”

唐若遥闷闷地说:“我知道。”

越是这种以真心裹挟的“为你好”,越让她难以接受,连怪罪都不能。

秦意浓继续道:“起初你不也以为我是外面说的那样吗?”

唐若遥自黑起来完全不带手软的,立刻道:“我那是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我要是能穿越回去,我先扇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秦意浓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笑说:“你别抢我话。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后来慢慢了解我才改观的,怎么能要求你的朋友第一时间就接受我呢?”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就是很生气,这不冲突吧?”

“当然不冲突,所以你不能不让我见他们,这样我就永远没有让他们改观的机会了。”秦意浓温和地说道。

“可是……”唐若遥嗫嚅道。

“怕我受委屈?”

唐若遥垂眸,轻轻地嗯了声。

“唔。”秦意浓说,“可我不觉得是受委屈啊。这种事要看个人感觉的吧。”

唐若遥抬头。

秦意浓看着她,目光温柔:“为你做任何事,我都觉得很幸福。”

唐若遥有些感动,眼眶渐渐发热,她两臂张开,上前紧紧地抱住女人,道:“你是抖吗?”

这个词唐若遥和她解释过了,是可爱的意思。

于是秦意浓非常诚实可爱地回答道:“是啊。”

唐若遥低头用力地亲了她一口。

响亮的一声。

吧唧。

一口,又一口。

她角度和力度都有点刁钻,秦意浓被她亲得痒痒,笑得停不下来,渐渐地感觉变了,秦意浓轻轻地倒吸了口气,修长冷白的指节曲起,抓在了床单上。

……

婚期定在三月份,喜帖一般是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发出,以便客人安排行程。她们提前了一个多月,正好是年节的时候发出。

起先两人只安排了两桌,在韩玉平的补充下变成了三桌。他视秦意浓为己出,秦意浓结婚就相当于他家迎儿媳进门,是大事,要不是为了婚礼保密,他能设宴大请四方。

最终出席名单为:韩玉平夫妇、林国安夫妇、江老及他的儿子、韩玉平的另两位交情甚笃的老友、林若寒、秦意浓的另一个圈内好友、关菡等等。

唐若遥这边就是她初拟的那些人,有的人是不知道她和秦意浓关系的,接到喜帖后纷纷拨来电话询问,唐若遥一个一个解释过去,众人最后都表示会按时出席。

挂断电话,唐若遥一手垂落在身旁,从书房看着窗外的夜色。

秦意浓在练字本上落下最后一横,搁笔起身。

唐若遥思考得专注,竟然没发现秦意浓悄悄绕到了她身后。

“在想什么?”女人蓦地出声。

唐若遥吓了一跳,说:“没什么。”她自然地拉过秦意浓的手,半环住她的腰,笑道,“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一眨眼的功夫,年都过完了。

“是很快。”秦意浓越是不想提的事,就越是不由分说地蹿进脑海里,她紧了紧两人牵在一起的那只手,问,“行李检查过了吗?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嗯。”唐若遥言简意赅,有关别离的话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好像这样就能让时间走得慢一点似的。

“也没有很久,一个月以后你就回来了。”秦意浓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请两天假回京结婚,然后再离开,之后是四个月。

唐若遥凝眸望她半晌,拉着她往自己怀里一带,重重地吻了上去。

渐渐升高的温度驱散了徘徊在心头的愁绪,情人间的荷尔蒙一触即燃。

从书房到卧室,沙发到地毯,都留下了她们相爱的证明。

最后离天亮只剩一个小时,两人索性都不睡了,就抱在一起聊天,在一盏昏黄的壁灯下,睁着眼睛互相数对方的睫毛。

闹钟响了,秦意浓唇角一僵,念着的数没有了下文。

她披了件睡袍起身,脑子一片空白,背对着唐若遥站了会儿,方慢半拍地说:“我……再去给你检查一遍行李。”

唐若遥嗯声答应,起床洗漱。

现在还是冬天,会穿长袖长裤,厚厚的外套,唐若遥抬手微微撩开自己的睡袍领口,雪白皮肤上遍布残痕,秦意浓也和她一样。

她们用尽办法,想让彼此的痕迹能多存在一段时间。

剧组还在搭建,现在过去主要是开剧本研讨会,不用那么赶时间,买的上午十一点的航班。唐若遥能留在家吃早饭,宁宁是在这时知道她要离家很长一段时间的,当即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唐若遥忙看秦意浓,小朋友哭不是大事,只是从今早起来秦意浓便格外沉默,是有一根弦绷着在支撑她。她怕宁宁不小心触动她,把她那根弦弄断了。

可是没有,秦意浓放下喝粥的勺子,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极平静地对宁宁道:“妈咪是去工作,等她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和她视频。而且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回家看我们,是吗?”

最后一句她是看向唐若遥的。

唐若遥心脏没来由突的一下,忙道:“是。”

秦意浓重新拿起端起碗,淡声说:“吃饭吧。”

唐若遥抽了张纸巾轻柔地将宁宁脸上的泪痕拭去,担忧地朝秦意浓看过去一眼。

秦意浓没有回应她的眼神,她率先用完早餐,慢条斯理地擦了嘴,起身离开:“我去把车开出来。”

唐若遥:“关菡呢?”

秦意浓没回头:“她待会儿才过来,我先把车开出来。”

秦意浓走后,唐若遥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了。

宁宁握着她的小勺子,秀眉紧锁,小声道:“妈妈好像怪怪的。”

唐若遥越发地六神无主,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个小朋友,问道:“她哪里怪?”

小朋友亦是凭直觉,当然答不上来,奶声奶气道:“就是怪怪的啊。你不是妈妈的妻子嘛,你也不知道?”

大人的世界好麻烦喔。

秦嘉宁埋头继续喝粥。

唐若遥食不知味地喝完粥,抬眸望去,关菡跟着秦意浓一块进来,她们俩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唐若遥走近,听到秦意浓在说公司的事。

秦意浓察觉她过来,波澜不惊地看她一眼,对关菡说:“送完她我们直接回公司。”

她?自己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人称代词吗?

唐若遥敏锐地察觉她改变的称呼和疏离的语气,好像自己不再是她的未婚妻,而是一个陌生人。心脏被一只大手攫住,闷闷地疼痛感传来。

唐若遥下意识地去牵住了秦意浓的手。

冰凉彻骨。

冻得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秦意浓体寒的毛病是后天形成的,医生说是由长年累月的劳累以及酗酒等不良生活习惯导致,虽不可恢复如初,但是能慢慢滋养回来的。

她在家休养的半年,作息规律,身心愉悦,纪书兰变着法儿地给她炖滋补的汤,各种药膳,将养这许久,身体底子又强,早已比先前好了不少。

尤其是房子里还开着暖气,她怎么会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