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笑了。

陆云章和柳欣敏掉头回家，梁舒窈一个人在休息室闭目养神。

——不必要是一男一女，我和你这样也行。

陆饮冰啊陆饮冰，梁舒窈闭眼叹了口气。

……

陆饮冰在空姐的注视下关掉了手机，最后也没等来夏以桐的回应。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陆饮冰从地下停车场直接出去直奔片场。

陆饮冰几乎是第一时间开了机，微信里对话框里定定地躺着一条波澜不惊的消息：【为什么问这个？】

六个字加一个标点，一贯的简练。

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前，她刚上飞机，甚至于刚关机的时候。

也是造化弄人，消息但凡早一点儿发过来，或者陆饮冰晚一点儿关机，凭着那股冲动，陆饮冰就能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

就好像一盆冰水忽然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上，滋拉一声，焦黑的木炭冒着白烟，一切喧嚣和鼓噪重新归于漫长的寂静。沙土之上，青烟袅袅。

陆饮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涨的心情陡然就变得平缓下来，她甚至疑惑自己刚才是为什么那么渴望收到回复，没有什么回答比问句还要让人沉静了。

陆饮冰收拾了一下遍地狼藉的心绪，打字：“经纪人查到了一些事，就是闹绯闻那事儿，正好包括这个，就问问你。”她报以对一个朋友的态度再次关切问道，“为什么你要演这个角色？还从同事手里抢？”

叮咚——

夏以桐几乎是随着响声响起，同时手指就解开了屏幕。

天知道她两小时前看到陆饮冰横冲直撞的一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震惊、猜测、恐惧五味杂陈，她手心出汗，打了删，删了改，改了重发，琢磨了十多分钟才把试探的消息发出去：【为什么这么问？】

她像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鱼，澎湃的感情已经快把她淹没了，如果陆饮冰真的是想知道的话，她就……她手激动地发着抖，两手交叠，抵着自己的额头，手机屏幕亮着放在面前化妆间的桌子上

她还是怕。

发出去的问句石沉大海，夏以桐滚烫冲动的血液也跟着冷却下来，开始分析：是了，她不过是问一下，就算是以朋友的名义，问这种问题也丝毫不逾越，自己心里怎么就那么多戏呢？陆饮冰要是说个“我喜欢你”，你是不是得脱光了衣服直接求上啊？

放荡！

夏以桐心里啐自己。

看清消息的瞬间，夏以桐心从喉咙眼归位了，果然，陆饮冰是在问正事，估计是查到这件事和她有关系，特意来问她。

龌龊！

夏以桐又骂了一遍自己。

夏以桐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回复：【我那时候看了一下电影的制作班底，想进来偷偷师，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而且那阵子跑通告跑得太累了，想歇一段时间。】

【就这个？】陆饮冰皱眉，歇三个月演宫女？当她是傻子吗？

【我和来影姐好久没见了，想到剧组找她玩。】

【还有呢？】陆饮冰眉头皱得更深，还说铁杆粉丝呢，从头到尾都没一点是因为她的原因进剧组，这样的粉丝不提也罢。

【还有……】

【嗯？】

夏以桐环顾了一圈化妆间，没有人，这才谨慎地按住语音键，把满腔感情释放出一二，郑重而轻声地道，“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