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家公开出柜了,陆饮冰初二晚上出门的时候事先给爸妈打了招呼,她要去见谁,陆爸爸陆妈妈都很开明,摆摆手让她去了,最多在她走后叹口气,说一句“女大不中留。”
第二天早上,陆云章和柳欣敏在客厅吃早餐,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女儿。
陆云章顿时十分欣慰,望了一眼柳欣敏,感慨:“你说咱女儿,心里还是有我们的,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慰问我们。你接还是我接?”
柳欣敏看穿了他的小得意,斜他道:“打给你的就你接呗。”
陆云章喝了口牛奶,接起来:“喂,冰冰啊。”
“是……伯父吗?”夏以桐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紧张得差点打哆嗦。
陆云章缓缓皱眉:“你是夏以桐?”
柳欣敏放下了杯子,望过去。
“您……”
“陆饮冰跟我提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接触的机会了,幸会。”
夏以桐跟着糊里糊涂地说了句“幸会”。
直到陆云章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陆饮冰的手机会在你手上?”
“噢,那个……”夏以桐一拍脑袋,为终于想起正题激动了一下,脚不小心撞在了坚硬的床沿,抽了一口冷气,“伯父你好,陆饮冰她发烧了,因为我一会赶着去机场,所以没办法照顾她,我又不敢相信其他人,冒昧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陆云章:“地址。”
夏以桐根据记忆报了地址,陆云章说:“好的,我现在就过去,麻烦你稍等一下。”
“好、好的。”
“女儿发烧了,她女朋友叫我们去照料一下她。”陆云章不忘给已经巴巴盯了他好几分钟的柳欣敏解答疑问,旋即将手边的牛奶一饮而尽,回房拿衣服准备出门。
柳欣敏三两口将油条咽了,跟着跑去房间:“我也去。”
见儿媳妇这种事,怎么少得了她?
本来打算挑个日子见见的陆爸陆妈就这么择日不如撞日地踏上了去见儿媳妇的路程,他们俩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两人弓下身子坐进了后座。
柳欣敏通知完家庭医生,从昨晚的浏览记录里重新调出夏以桐的资料,边看边说:“也不知道真人长得怎么样。”
“见到就知道了。”陆云章很淡定。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一下身子,说:“哎,你把手机也给我看看。”
……
夏以桐挂断电话,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退烧药,房间里没有,她跑到楼下客厅,终于在电视柜下找到了一个医药箱,里边的药日期还算新,赶紧倒了热水蹬蹬蹬跑上楼。
拧了条湿毛巾贴在陆饮冰额头上,等毛巾被她的体温焐热了后,再去浸冷水,第二次换毛巾的时候,陆爸爸陆妈妈来了。
他们没有钥匙,只能打电话告知,夏以桐给陆饮冰换了条毛巾,亲自出去迎。
柳欣敏绞着陆云章的手,远远地便见到一个一身黑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的姑娘朝他们走过来,那姑娘见到他们显然很紧张,连说了三次才把“伯父”“伯母”这两个称呼叫顺畅。
她在前面带路,柳欣敏在后边跟陆云章咬耳朵:“像不像个大蝙蝠?”
陆云章嘴角翘了翘,拍拍她的手背,没笑出声音。
将三人让进屋后,夏以桐才把身上的伪装都解下来,露出一张清新白皙的脸,耳尖通红,轻言软语道:“在外面不方便,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明星嘛。”陆云章笑道,“陆饮冰在哪?”
“楼上,请随我来。”夏以桐做了个请的姿势,往后倒退着,上楼梯的时候绊了一下脚,好在反应迅速,手一把抓住栏杆稳住了,回头笑了笑,镇定道,“就在上面。”
柳欣敏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不让自己在未来儿媳妇儿面前大笑失态。
陆云章和她对视一眼,两人俱都笑了。
夏以桐站在房门前,一百遍祈祷屋子里的味道经过半小时的通风已经散尽了,深呼吸,推开了门,脑袋上敷着毛巾,正在床上睡得昏沉的陆饮冰。
家庭医生率先快步过去,戴上听诊器,一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