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怔了怔,淡淡回一声“哦”。
于燃不知道自己刻意隐瞒真实理由的后果,其实会导致楚眠的心情从怀疑变得微妙。楚眠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噩梦,情绪逐渐恢复明朗,甚至有点安心。
于燃眯着眼望天,说:“天台这也太晒了,你看我脸红不红?”
楚眠看了一眼,“没有,很正常。”
“可很烫啊。”于燃双手捂住脸,“咱们走吧,买冰棍儿去。”
他手放下时,感觉脸上一疼,抬眼发现是楚眠在掐自己,“你干嘛?”
“试试有多烫。”楚眠用力一捻,于燃就立刻呲牙咧嘴,表情十分好笑。他忽觉自己这样太幼稚,便马上松开手,敛起嘴角微弱的笑意,恢复平静神色。
于燃一边揉脸一边打量着楚眠,发现他脸上透着一层比夕阳光泽更深的绯红。
“楚眠,”于燃叫住他,冲他抬起胳膊,“你拧我一下,就像拧毛巾那样,双手。”
楚眠按他所说的去做了。当手臂两侧皮肤朝不同方向紧绷时,于燃马上情不自禁呻吟了一声:“好爽!”
这声音吓楚眠一跳,还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于燃意犹未尽,伸出自己另一条手臂,“这边也要。”
“你丢不丢人。”楚眠迅速甩开他手臂,红着脸提起书包愤然离去。
第14章 造谣
楚珩叫了几声“咩咩”无人应答,以为他又睡着了,过去一看发现原来楚眠戴着耳机,低头奋笔疾书。
“你又在写你的‘死亡笔记’?”楚珩端着一盘水果放到桌上。动静引起少年注意后,他马上双臂横在本子上,悄悄挪进怀里不让楚珩窥探。
楚珩之前不小心看见过里面的内容,没想到侄子平常会把讨厌的东西记录下来,并且还有不少跟她有关的。见楚眠开学至今还没放弃这个习惯,楚珩语重心长道:“你也换个方式,多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这样有空翻一翻,心情不就更好了吗?”
“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写下来我也能记住。”楚眠懒得正眼看她,“但讨厌的东西都得有个理由,如果以后再遇到,我能提醒自己去避开。”
楚珩冲他摊开手掌,“那给我看看你刚才都写了什么,怎么那么多?你是不是又写我坏话了?”
楚眠抱着本子否认:“没有,我只是把最近忘写的补上。”
临近月考,作业负担更重,他回家复习完就直接睡觉,保证精神充沛。而且最近在学校心情都比较不错,不常遇到让自己心生反感的事物。
“唉……本来我还给某人准备惊喜了。”楚珩故意尖着嗓子扬起声调,“不告诉我实话就算了,好东西我自己留着。”
这话让楚眠有点犹豫了,抬头一看姑姑还真双手藏在背后拿着什么。他抿抿唇,胳膊松开笔记本,往桌上一丢,嘀咕着:“你爱给不给。”
楚珩嗤笑一声,无奈地把准备好的盒子递给他,是一台崭新的iphone5。国行还没上,她让朋友从美国寄来两台,其中一个给楚眠。
这的确是楚眠意料外的惊喜,不过他没有表露出高兴的反应,只是绷着脸拿到手上扫两眼,然后放置一旁,仿佛新手机还没英语单词的吸引力大一样。
“好啊你,还嫌我煮的绿豆汤难喝,我看你也没少喝啊……三九……四十……这个于燃是谁?”楚珩对本子上的“新词条”感到好奇,“是班里同学吗?”
“嗯。”
“你说他‘麻瓜’是为什么?”
“他傻。”楚眠言简意赅。
刚认识时傻得烦人,现在则是傻得人神共愤。
尤其是最近几天,于燃不知道从哪学到奇怪行为,总缠着他恳求帮忙“拧胳膊”,说那样会让小臂皮肤表面又热又辣,仿佛电流经过一样“特别爽”。于是一到下课,于燃就横坐着张开双臂,一条伸向方昭,一条伸向楚眠,让他俩一起拧自己。
神经病……楚眠回想起那种被同学们用古怪眼神注视的感觉就一阵羞耻,他甚至觉得于燃可能真有点什么特殊癖好。
还有更令他生气的是于燃“口无遮拦”这个毛病。自习课上他们在纸上玩“井字棋”,一个人画圈另一个人画叉,于燃每次想玩就转过身大声问“楚眠我们OOXX吧”;别人要是找他有事他就大声回绝:“没空,我在跟楚眠OOXX”。
十五六岁思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很容易对某些有歧义的词汇浮想联翩,凡是跟“性”沾边的东西都能令他们心照不宣地露出隐秘的笑容。于燃说话从来不经大脑,因此总是连累楚眠承受别人诡异又暧昧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