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为钱雪茹难过,回来之后程氏见她面无喜色,不免多问了几句,妙娘不免忧心忡忡,把钱雪茹的事情说了,还道:“怎么钱夫人也不拦着些?谢宗尧那般痴情,雪茹姐姐去了,岂不是备受冷落。”
程氏却笑道:“谢宗尧年少平叛,三十岁就进了内阁,他的票拟无人能及,这般英才,若非是钱家从前有姻亲之故,那大钱氏有一子,岂能再次联姻?这是天大的喜事。”
“可雪茹姐姐今年才十二,即便过两年再嫁也不过十四岁,那谢宗尧却三十有五了啊?”
若是妙娘,自然想找年龄相仿的少年郎,二人携手以对,才不负韶华。
却听程氏道:“此人为北方士族之最,与之抗衡的唯独只有我们江宁程氏了,正当盛年,老夫少妻又最是恩爱不过,你可千万别在其中说些什么才好。”
“是。”妙娘应道。
虽然钱雪茹抱怨,可也接受了,她若再说些不好的言辞,引得钱雪茹心生不满就不好了。
到了次年,钱夫人终究还是病故,钱转运使任期到了,钱雪茹一家回了钱塘。
妙娘也已经十一岁了,她依旧每日师从白夫人作画写字,她的一手字相比之前只能勉强算工整的字如今大有进益,尤其是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秀气。
其女红在以前只能勉强打络子到如今却能绣荷包,甚至开始习双面绣,家中爹娘弟弟甚至远在江宁的二位弟弟都有她的手艺送去。
至于规矩仪态,她多了份从容自在,从外形看已然是一位小淑女了。
新来的转运使姓冯,她家也有一位小姐待字闺中,只是她脾性骄纵,与妙娘并不投机,尤其是得知顾家只是寒门之后,更是不欲和她打交道,一门心思去讨总督大人的女儿欢心。
妙娘就更把心思放在读书写字上,不怎么出门子了。
程氏知道此事后,遂对妙娘道:“这世人多生一双势利眼,这也是人之常情。”
此时,妙娘知道程氏的意思了,总说甘于平淡,但世情皆是如此,你过的不如人,人家就瞧不起你,顾家亏在寒门出身,即便父亲有才,也很难往上爬,再看三叔,靠着范家聂家已经荣升正四品的郎中。
男人学成文武艺,售于帝王家,女人却要力争上游,若上头无人,也不被人赏识。
她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尤其是接下来的一场疫病,让妙娘总算知道书中那个顾妙娘为何那般执着于嫁到权贵之家,又那般谄媚程家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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