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也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她挥挥手:“我这里不必你来接,你表嫂她回京探亲,正好今日我们还要叙旧,你且和你媳妇儿先回去。”
“是,那儿子和儿子媳妇先送太太回院就是。”程晏看了妙娘一眼。
罗氏不免心中笑道,这晏哥儿还真是不想半刻和他媳妇儿分来,但这于她而言是好事。儿子有出息固然重要,但程晏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九岁,也不是很大的年纪,这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即便程晏五十岁考中进士,都不算老,更何况罗氏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了,不是每个人都和吴老太君一样,高寿无病的。
她还能活几年,唯一的愿望便是看到孙子出生。
程晏少年英俊,玉树玲琅,顾氏更是倾国倾城之貌,这二人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
她又怎会舍本逐末?此时专逼程晏读书,误了延绵子嗣,这就不妥了。早年吴老太君虽然未曾分家,但是罗氏也私下和程添攒了好大一份私房,这些够后代几辈子过活了。
但若没有后代,这偌大家私在手,又有什么意思?
妙娘和程晏送罗氏回院后,二人在一道走出来,这一出来,程晏就牵起她的手:“妙娘,你今日过的如何?”
妙娘捂嘴直笑:“我不过就去请了个安,之前如何你不是知道吗?”
“是我问的不是了。”程晏看着她的一颦一笑,都痴迷其中。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当年陆游之母非让人家感情好的夫妻和离,他以前自诩从不会任何事情糊住自己上进之心,万物不可摧其志,现在却觉得还是有的,就比如妙娘,他的脚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走到这里。
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她在一起,即便就这样牵个手,他都浑身舒坦。
妙娘也当然不会拒绝程晏的示好,她回房后,亲自斟茶给他,笑道:“这里边放了话梅,最是生津开胃,前几日见你胃口不好,这梅子是我开春后腌的,刚好新鲜,放在这茶里,正是得宜。”
“娘子好巧的心思。”程晏掀开茶盖,细细品尝。
这用心了的东西和没有用心的东西就是不相同。
妙娘一般会在上半晌的功夫做些针线,这些相当于是内宅硬通货,既能代表自己的手艺,又是送人的佳品。
今日有程晏在旁,她便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做些针线。
“大嫂听闻有些不舒坦,我也不知道具体病症,倒不好上门去看了。”
她说这话连程晏都明白,恐怕还是孩子闹的,尤其是她们夫妻圆房后,程晏自认为身体没问题,算得上龙精猛虎,妙娘就更没问题了,这给韩氏造成的压力太大了。
程晏对程晷虽然态度转变,但是对韩氏没什么意见,反而很同情她,还道:“其实我之前还劝过晷哥干脆去妾侍那里,生个孩子也总比没有强,但晷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听。外人倒是都说她深情,可大嫂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