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容其,他的眼神在容其看来,像极了因为看到新奇事物所以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过去的猫科动物幼崽——即使被这样直白地看着,也不会反感。
被盯着的容其没有半分不自在,他把自己面前的白瓷小茶杯倒上茶,放到越泽面前,又把越泽的空杯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越泽低头看他放过来的杯子,目光却被杯子上的手吸引了。
容其手指修长,剪短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指节微微弯曲贴在杯子外壁上,手背露出若隐若现的筋骨痕迹,莫名想让人把手覆上去感受一下触感。
知道要真这么做了大概会被容其当成痴汉,越泽也就只是在容其抽手之后也把手贴到了杯壁。
两人点了五菜一汤,菜品不多也不少,这五菜一汤里,有鱼有虾,汤也是贝类的汤。
越泽的偏好很明显。
“这家店的海鲜做得鲜但是没有腥气,值得一试。”越泽说道。
“嗯。”容其笑了笑,有种面对不熟悉的人的拘谨,但是半分不损他身上的少年感。
虽然主动的是越泽,但是越小爷还真没主动讨好过什么人,容其不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他也不再说了。
越泽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仔仔细细打量对面的容其。
前三次见容其,一次是坐在车里还隔着条马路,第二次是在后台匆匆一个照面,昨天在宴会上话都没说就一起出门坐在车上,也就看个侧脸。这样近距离观察还真是第一次。
此刻的容其和舞台上真的是完全不一样,仿佛那些爆发力都是假象,灯光打在他的短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晕,让垂眸的他有种柔弱的温顺感。
但是抬头的时候,那明显的隔阂就又浮现了——他眼神太干净,干净到映不下一个人。
这样的感知让越泽有些烦躁。
幸好,有服务员敲门送上来一些小菜和果盘,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服务员走后,容其才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陪客的一样,开始主动跟越泽说话:“昨天的事,谢谢您。”
“你已经谢过了。”越泽说道,“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姓名,也不必用'您'这样的敬称。”
“好。”容其顺应道。
越泽看到他比刚才更舒展一些的眉目,以为他之前在紧张,又说道:“我只是想找个人吃晚饭,顺便认识一下你而已。我看过你的舞台,你很不错。”
越泽说完就注意着容其的反应,看见听到夸奖的他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尔后说道:“谢谢。”
话题到此又结束了。
容其在聊天这件事上似乎总有一句话收尾的能力。
越泽不禁有些不满。
平时的容其也是这样吗?不,完全不。
问寒暑随便哪一个成员,都会得到“弟弟趣味值max,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的答案。
服务员又及时出现解围,陆续上了几道菜。
越泽不急着动筷,他不动,容其是陪客,自然也不动。
最后,越泽还是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只虾,心不在焉地用手去拿起来打算剥,才用手指捏起来,就被扎到了。
他反射性松手,虾掉在盘子上发出声响。
越泽还在皱眉,容其已经快速抽出纸巾去给他擦手指上的油渍。
“是被扎到了吗?有没有扎进去?”他语气平常,但是语速比平时快,关心之意就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