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浴室没有锁,他一把推开浴室门撞了进去,可他料想中的悲惨场景并没有发生。身为事件关键人物的叶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西装革履的哥哥闯进了自己的浴室,而赤身裸体的自己正双腿大张的坐在浴盆中,一手拎着小金勺,一手拿着刮胡刀,那模样像是在——
“钓钓,”徐盛尧长舒一口气,凌乱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他疲惫的眼角,“你为什么刮阴毛要刮一个小时?”
第十八章
叶帆被突然闯入的徐盛尧吓了一跳,他扔掉刮胡刀,双腿并拢藏起了自己的宝贝小金勺。虽然他是男人,也不代表他能心甘情愿的让另一个男人看到自己洗澡的模样啊!
而且他哪里是在刮阴毛?
他本想用刮胡刀的刀片割腕自尽,但横竖下不了手,又担心割在手腕上伤口乱七八糟破坏了自己遗体的美感。他思来想去,想起耻骨处有一处股动脉,若是割在那里血流的快,估计痛苦也会少一些。徐盛尧进门时,他一手拎着小金勺一手握着刮胡刀就是在找下手的位置。
然而叶帆从小就是那种决心下的快、行动做得慢的人,再者说这又不是放下游戏去写作业之类的小事,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即使他心理准备做了这么久,等到真要手起刀落了,又忽然胆怯了。
人都有求生欲,上一次的死亡是意外来临,他没感到多痛苦就来到了这里。现在他是主动赴死,最难过的就是这道心理关。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徐盛尧破门而入,叶帆吓得第一时间扔掉了刮胡刀。他恼怒于徐盛尧破坏了他的“大事”,然而同时心中出现了一个小钓钓,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很快就在脑中把那个贪生怕死的小家伙给扼杀了,但那种庆幸的心态却留在了他的心中,让他对这一刻的自己失望之极,甚至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第一次自杀被人阻止后,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做第二次了。
徐盛尧敏锐的发现了钓钓的情绪波动,见他宛如丧家之犬一样抱紧双膝坐在浴缸中,脸色晦暗、眼眶含泪,看到自己进来也不打声招呼,便明白他其实并没有理清纷乱的思绪。
他不敢再放任钓钓自顾自的钻牛角尖,这次他反锁在浴室一个小时只是虚惊一场,若下一次不是虚惊的话,那徐盛尧一定会追悔莫及。
他连拉带拽的把弟弟从浴缸里拖出来,又拿来厚重吸水的浴巾把他包裹在其中。明明两人是兄弟,但两人的身高外貌完全不同,徐盛尧又高又壮极有威严,而叶帆随了母亲,长相清秀身材单薄,赤脚站在浴室的地上时,刚到徐盛尧的下巴。
“呃还是我自己来吧……”叶帆这时也醒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推拒着徐盛尧的手。
“站着别动。”徐盛尧隔着浴巾不轻不重的拍了叶帆的后腰一下,叶帆别扭的想躲开,但徐盛尧早就用浴巾把他禁锢在自己身前,叶帆完全无处可避。
待叶帆身上、头上的水珠擦得差不多了,徐盛尧从门后拿过浴袍替他穿上。叶帆僵硬的像个木偶一样,徐盛尧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低头就低头。
徐盛尧见他如此态度,问他:“你还没拆石膏的时候,哪次洗澡不是佣人帮你擦身?怎么换成我你就怕成这样?”
叶帆老实说:“我不是怕,我是觉得尴尬。”
“有什么尴尬?你小时候我给你洗过多少次澡?”
“你别老说以前的事情。”叶帆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徐盛尧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抵触。明明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在叶帆眼中,他们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看来他的钓钓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没关系,今天晚上他有的是时间和钓钓讲清楚。
徐盛尧拥着叶帆的肩膀把他带出了浴室,本来叶帆心情低落的不得了,结果刚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几保镖和佣人正围在他的卧室大门处低声讨论。叶帆再一细看,只见他的门板和锁头完全脱离,门框上也有好几处坑坑洼洼。
叶帆瞬间清醒,磕磕巴巴的问:“你刚才让人把我的门拆了?”
“你反锁在房间一个小时,我怕你出危险。”徐盛尧很坦然的回答,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担忧与紧张。
叶帆的愧疚感蹭蹭往上升,他刚刚只顾着“回”原本的世界找哥哥,却忘了他在这里离开后,这里的“哥哥”会怎么面对自己的死亡。以这个徐盛尧对钓钓的珍视程度,恐怕自己死后,他也会伤心难过吧。
叶帆不敢深想,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这门今天晚上能修好吗?”
“应该是能修好,不过他们估计动静很大,你今晚不能睡你的房间了。”徐盛尧搭在叶帆肩膀的手,即使隔着浴袍也让他觉得烫的灼人。“正好我想和你再聊聊那天的话题,今天晚上你直接去我的卧室和我一起睡吧。”
叶帆吓得汗毛倒竖,都不知该惊慌于即将到来的二次谈话,还是要惊慌于和这个“陌生”哥哥同睡一张床了。“这不太方便吧,家中客房这么多,我让他们随便给我收拾出来一间就好。”
徐盛尧挑起眉毛,以不容他反抗的速度拉着他向着自己房间走去:“你也是徐家的男主人,哪有主人在家睡客房的道理。”
……哥哥说的话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他又想不出如何反驳怎么办?
叶帆几乎是被徐盛尧拖进了主卧中,这间房间在徐老总裁还健在时一直是他的卧房,后来徐老总裁去世,徐盛尧正式继承家业成为了徐家的一把手,顺理成章的搬到了这个象征地位的主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