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韩超小时候也是这样臭臭的,陈玉凤不由多闻了闻。
大娃也僵着身体,没叫,没挣扎,盐水喷上去,他突然就开始迸眼泪了。
“疼就哼一声,没关系的,你看我刚才叫的多大声?”蜜蜜说。
大娃迸着眼泪,闭上了眼睛,这小傻丫头不会懂的,自从妈妈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他,闻过他的臭脑壳了,他想闭上眼睛,沉沉睡一觉。
就好像小时候在妈妈怀里一样。
想想温柔的妈妈,大娃真怀念她啊。
膝盖缝了两针,小腿倒不用缝合,但必须仔细挑泥沙。
水泥沙子,不彻底清理干净,伤口即使包扎了也会感染,感染也会赞成留疤。
而军医院处理这些事向来粗枝大叶,因为他们处理的大多是军人嘛。
医生挑了几分钟,再细细包扎好,抬头一看歪着脑袋的小男孩,惊呆了:“这小子心脏得多大,没打麻药生缝伤口,他居然能睡着,他不疼吗?”
“嘘,让他睡会儿吧,娃也累坏了。”陈玉凤说。
“妈妈你看,他揪着你的衣服。”蜜蜜笑着说。
五月末的急诊室,窗外正开着大片樱花,大娃揪着陈玉凤的衣服,睡的香甜。
在九十年代,即使外面,拐卖儿童都是特别严重的刑事案件,更何况军区。
而且还是开车冲卡,在军区内部超速,在学校抓人,一连串,全是极端恶性!
这时小学已经被封了,领导们的警卫营被紧急调了过来,正在维护值安。
公安来了,军务处,保卫处,校长,主任,学校里围的水泄不通。
外面还是人心恍恍的家长,大家搂着孩子,吓的提心吊胆。
人们议论纷纷,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军区撒野。
它直接影响到了军区最基本的东西。
一国的军事机构,一混混肆意撒野,其性质堪称在领导们的头上蹦迪斯科。
而作为事件当事人的丈夫,张松涛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他这段时间挺美的,把娃扔在酒楼,两月没管过,心里一直挺乐呵,毕竟那是他的娃,在酒楼吃得饱,睡得好,长得白白胖胖,不用他操心,他特别放心。
男人大多有个毛病,不喜欢直面家庭矛盾。
老婆孩子处不到一起,他就装聋作哑,俗话说得好,不聋不痴,不做家翁嘛。但正是他一直以来两面和稀泥,和到今天,闹出大篓子了。
本来,按原书剧情,他会是年青一批的干部里最早升四星的文职干部,将来还会出任总军区后勤部的部长,是文职干部里职务干的最高的,可现在,他的职务都要受影响了。
等他赶到现场时,马琳像只暴怒的公鸡一样,只差打鸣,齐彩铃委委屈屈,咬着唇正在哭,那个来抢孩子的伍冬,头发本就少,给蜜蜜薅的像只拨秃了尾巴的公鸡一样。
抢孩子也就罢了,还抢错了,匪夷所思,可笑至极。
这于马琳的影响特别大,部队家属院发生这种骚.乱,总军区又要通报批评。
但这些都不重要,地上有很多血,刚才保洁想来打扫,马琳不让。
此时揪着张松涛看:“这是你儿子的血,走,跟我看,一路从厕所到这儿,流了多少。”
一路看,张松涛头皮发麻,一点一滴,小黄豆儿一样,从厕所到大门口,长长的一条线,而厕所门口的楼梯上,台阶处还有一大片血痕。
“你在工作上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怎么在生活上就总粘粘糊糊?”马琳再问。
张松涛张了张嘴,说:“对不起。”
“跟你死去的妻子说对不起吧,她本来是机务科最得力的女干事,为了给你生孩子才转业的,生了孩子后也是因为操功才得的癌症,她死了,你就这样对她的孩子!”马琳吼说。
此时张松涛当然得面对,也不能再和稀泥了。
他给在场所有人鞠了一躬:“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解决好孩子的事,然后等着挨处分!”马琳手指张松涛的鼻子:“我要撤你的肩章,降职,处分你,晚上先给我写检查!”
马琳的话就跟刀子一样,一句句,都扎在张松涛的心里。
他前妻是个瘦瘦弱弱的女同志,但智商非常高,曾经确实是机务科最得力的女干事,为了结婚生孩子才转业的,得癌症没了,她特别优秀,直到现在,机务科的人分析很多情报,还要基于她的笔记。
可他把妻子留下的孩子带成现在这个样子。
齐彩铃和伍冬涉嫌危险驾驶,强闯禁区,以及暴力抢人几件事,全是踩了刑事红线的,在跟张松涛聊了几句后,就被公安带走去做调查了,张松涛此时才要去找孩子,但赶到医院时扑了个空,陈玉凤带着俩娃已经回家了,他于是又往酒楼赶。
今天小学下午停课,要紧急演练各种逃生、反诈反骗技能。
不过甜甜和二娃被老师放回来找他们的小同伴了。
俩只弱小的望着两只强壮活泼,并且负伤归来的,就跟看英雄似的。
大娃两条腿都裹着纱布,周雅芳给他搞了个躺椅,还做了他最爱吃的鲜奶米布,让甜甜喂给他吃。
“疼不疼啊张朝民?”甜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