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东扣住他的腰,避开纱布包扎的地方,小心翼翼把他打横抱起来。他的小王子没有抬头,闭着眼蜷缩在他怀里,嘴里呓语,“你不喜欢我,就别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
“你是坏人,你是大坏蛋,最坏的人。”他睫毛抖动,睁开眼,里面全都是控诉。
季越东叹息,抱着他往前走,走到口子低声问他,“你家是哪栋?”
季舒报了个数字,季越东快走了几步,在一栋楼前停下,他又问:“几层?”
“六层。”
垦丁花园是老式的公寓楼,一共六层高,没有电梯。
季越东抱着季舒走进楼道,他似乎不觉得累,一层接着一层的楼梯上去。季舒缩在他怀里,像是少年时,仰起头看着摇晃的半空。季越东的呼吸沉沉,心跳与脚步声交错像是鼓点起伏。他不可能不去想从前,可从前对他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他怕自己好不容易丢进去的执念欲.望又要不受控制窜逃而出。
他不想那么下贱,他不想只是因为季越东的一丁点温柔就又眼巴巴的贴上去。
可那也只是他不想而已,季舒想到此,自嘲地笑了笑。
一层两个住户,对门上年装了猫眼摄像头,季舒挣扎着要下来,季越东松开了手,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地上。门是电子锁,季舒按着指纹,季越东站在他身后,身体几乎完全把季舒挡住。
门“咔”一声开了,季舒拉开门,季越东跟在他身后,像一只闯入食草动物领地的雄狮。
季舒的房子不算大,一室一厅厨卫都包括,米色的墙面和布艺沙发。沙发上堆了四五个毛线玩具,季越东看着那只不知是小猪还是小羊的毛线玩偶出神。
“我到家了。”季舒侧头看他,逐客令的意思流露于话间。
季越东一愣,他似乎还想对季舒说些什么,可季舒已经转过了身。他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他对季舒说:“那我走了,有事就找我,我最近会一直在北京。”
季舒一声不吭,他背对着季越东,听着那人说话叹息和渐远的脚步声,一直到门开了又合上,他才回头,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