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陆长亭总觉得这种临时通知恋人不回家吃饭的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感,“我爸叫我回家一趟。”
他叹了口气:“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沈戾倒也没觉得不高兴,毕竟是家里叫陆长亭回家吃饭,只是关心的多问了一句,“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是有事,但没必要让沈戾担心,所以陆长亭并不打算告诉他,只说:“我妈说我最近这段时间忙工作太辛苦了,所以做了一大桌子菜,要给我补补。”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回不回得来,还真说不准……陆长亭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还是玩笑似的口吻:“一晚上都舍不得我吗?”
沈戾抿了抿唇:“我挂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陆长亭笑了一声:“你乖一点,晚上早点回家,早点睡觉。”
他又说:“如果不留宿,我尽量早一点回来。”
陆家在坐落在平潮路沿江尽头的一座老宅,白墙乌瓦,宅院前种了一大片的柳树和蔷薇花,曲径通幽。
这一条沿江路上的宅院都是仿古建筑,家家户户之间隔得很开,住户也不全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这边是老城区,住宅历史久远,碧水绿树风景雅致,现在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这样的宅院了。
陆长亭在路口买了些新鲜的时令水果,停好车,给沈戾发了一个自己到家了的信息,然后才拎着水果进门。
“妈,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坐在沙发上的陆世渊抖了抖报纸,轻哼了一声,“不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就是回来一趟拿了东西就走……”
柳撷枝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长亭忙工作,难得回来一趟,你少说两句。”
“忙工作的人天天去酒吧鬼混?”
“去酒吧就是鬼混。”柳撷枝不紧不慢的反问,“那你以前天天去戏班子听小曲儿难不成是什么正经事?”
陆世渊把报纸收了起来:“看夫人当然是正经事。”
“你儿子随你。”这些天他们明里暗里也打听了些沈戾的事,知道沈戾是“沽酒”的老板,陆长亭去酒吧当然不可能是鬼混,而且沈戾的风评很不错,听公司里的人说,沈戾还每天都给陆长亭送饭。
经营着“沽酒”的沈戾绝不是什么摆着好看的花瓶或者是养着玩玩的金丝雀,俩人是认真的在谈恋爱,柳撷枝心里其实已经认下这个多出来的儿子了,就是陆世渊心里还有些不大待见陆长亭和沈戾的事,总想着等俩人什么时候分手,再把陆长亭拉回到正路上来。
他觉得陆长亭和沈戾不能跟自己和柳撷枝相提并论,还想说些什么,柳撷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聊。”
陆长亭对父母的打情骂俏见怪不怪,把水果放在了茶几上,去厨房洗了手,这才到饭桌边坐下。
吃过饭,陆长亭就被陆世渊叫到了书房,甚至没喝上一口柳撷枝特意为他煮的糖水。
门刚关上,陆世渊还没说话,又被敲响。
推门进来的柳撷枝端着两碗冰镇过的糖水,朝陆世渊笑了笑。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帮着儿子说话,得先把丈夫哄开心才行,所以只把糖水放在书桌上,很轻的叫了声:“先生。”
陆世渊有些无奈,在柳撷枝面前他一向耳根软:“知道了,我保证不生气,不动手,你先出去。”
等书房门重新关上,陆世渊端起糖水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你跟沈戾,在一起多久了?”
“五月十九号。”陆长亭说,“四十九天了。”
“记得倒清楚。”陆世渊盯着他,眸色深沉,“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他父母离异,阿姨这些年没有再嫁,自己开了个工作室,现在在美院读研究生。”陆长亭顿了顿,才继续道,“他父亲有自己的新家庭,平时并不往来。”
“平时并不往来。”陆世渊嗤笑了一声,“是没事的时候不往来,有事的时候就找上门吧。”
“我不否认你的男朋友是个优秀的人。”陆世渊说,“但他是单亲家庭,又有那样一个父亲,他的成长环境和你天差地别,你们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