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上他越来越如鱼得水,开始还需要隔三差五找纪肇渊吐吐苦水,吸几口学神之气。后来他跌跌撞撞地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方法,辛苦是辛苦,但努力过后的成就感也是翻了倍的。他甚至还作为过来人,友情帮助了几个初来乍到的中国留学生,简直雷锋精神长存。
楚九歌暗自骄傲,狐假虎威,谁让学神是他家属啊。
楚九歌晃着自己的大尾巴,周内学习周末调情,一路顺风顺水,直到快要毕业那年,他才遭遇了滑铁卢。
他对毕业设计的期望值不及纪肇渊大学时的三分之一,只求能踏实做完,分数中等偏上,让他顺利拿到毕业证就好了。
可天不遂人愿,他的教授姓徐,亚洲人,手下一众研究生和本科生被压榨得惨无人道。徐教授的脾气也大,报告中出现一点小问题就会让他们推翻重新来过,楚九歌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楚九歌第一个月的分析结果被徐教授对折起来三两下撕成了碎片,他看着一地狼藉,心累得只想立马飞去堪萨斯讨一个抱抱。
他垂着脑袋走出教授的办公室,门一关上就撒丫子往机场跑。
楚九歌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把脑袋埋进纪肇渊颈间,再也不肯出来。他一头卷毛调皮地蹭着纪肇渊的下巴,纪肇渊半搂着他往后仰,“怎么突然过来?”
“查查你的岗,”楚九歌嘟哝,“你别问我了,先抱我。”
纪肇渊闭上嘴,安静地抱着他站在客厅里。白色的节能灯光从天花板上照下来,把楚九歌浅色的头发映得灰白,纪肇渊抿了下嘴,有些不开心地抬手挡在他的头顶。
楚九歌感觉到他的小动作,偏过头眨眨眼睛,声音沙哑道:“你干什么呢?”
“灯光把你头发都照白了,”纪肇渊皱着眉头,“不喜欢。”
“唉呀……唉呀……”楚九歌瘪嘴叹气,“节能灯是个好宝宝,不关它的事儿,都是我那个教授啊,愁死我了!我都快要变成少白头了。”
纪肇渊闻言竟然仔细地扒拉了两下他的头发,没有看到白色的后才放下心来,“胡说。”
“我一点都没夸张!”楚九歌叫苦不迭,他吸吸腮帮子,鼓出来金鱼嘴,“你看我瘦的脸上都没一点肉了……”
纪肇渊两指捏住他下巴上丝毫没有减少的小软肉,顺从道:“嗯,真的没肉了。”
晚饭时候楚九歌一定要吃红烧排骨和油焖大虾,说要给自己好好补补,纪肇渊快速地处理完工作,挽起袖子开始挑虾线。
楚九歌蹲在旁边择菜,过了一会儿突然闷声问道:“大宝贝,你无论何时最感谢的都是自己吗?”
纪肇渊扭过来认真地看着他,“对。”
楚九歌又问:“比如我们之间的爱情,你第一个要感谢的也是你自己吗?”
“是,”纪肇渊点头,“我能够接受这段伴侣关系的前提就是自我肯定,我要完全确定自己值得被你爱时才可以去爱你。”
楚九歌是他的终点,他的行囊里装满了楚九歌送他的信任和爱,可这一段旅程终究是他自己跋涉过来的,拖着残翅向他橙色的光缓缓前行。
楚九歌蹲的脚麻,人也有些烦躁,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抬头看着纪肇渊,“我有时候会想徐教授虽然看起来这么苛刻,可他从来都不告诉我原因就不停地让我重做,这样下去我也只是不停地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啊。”
纪肇渊顿了顿,突然洗干净手,蹲下来捂住了楚九歌的耳朵。
他张口轻声说了一段话,楚九歌看到他的口型,笑了起来,下一秒便扑倒过去抱住他使劲亲了两口。
“大宝贝,”楚九歌像小兽一般咬着他的下唇厮磨,“你竟然骂人!”
“不是每个人都当得起导师二字,”纪肇渊一脸理所当然,“我没有遇到过这种人,只能陪你一起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