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逍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伤患:“肖翰阳?”
肖翰阳回过神来,他看了看牵着手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厉总还记得我。”
厉逍点头,说:“不久前刚见过,我想我的记性还不至于太坏。”
他看了看肖翰阳的满脸彩,又说:“听郁郁说,你是因为和同事起了争执,所以来医院。”
他点一点下巴,微笑着下了一句评语:“年轻人是比较容易冲动,可以理解。”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连时郁也觉得气氛不太对,他轻轻勾了勾厉逍的手指,示意对方别再说下去。
但肖翰阳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他硬邦邦地说:“厉总贵人事忙,高高在上,当然顾不上一些小事。”
“时工因为您,被人恶意诋毁的时候,您当然也就注意不到。”
19.1
厉逍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
时郁的脸色也变了,他想要阻止对方,却被厉逍拖住手。
厉逍面无表情地看着肖翰阳,说:“你继续。”
“说说他在你们公司,都是被怎么对待的。”
大概是他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太浓重,明明是想要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愤怒,肖翰阳却隐约有种自己被压制了的感觉。
这让他感到有种憋屈的不爽,但还是勉强按住情绪,把事情说了一遍。
厉逍一直面无表情,唯有在听到时郁说没有必要让他知道的时候,眉毛不受控制似的抽搐了一下。
他全程冷漠,仿佛对此无动于衷,得知肖翰阳为什么进医院之后,也只是基于礼貌地对肖翰阳点了点头,说:“多谢你今天出手,改日我再备礼重谢。”
来自厉逍的重谢,分量想想就不会小,然而肖翰阳也并不稀罕,他说:“小事而已,厉总的大礼就不用了,我收受不起。”
顿了顿,肖翰阳笑了下,说:“而且时工已经说了请我吃饭,这就够了。”
厉逍没有看对方那明朗得过分,像是在挑衅的笑容,只是转向时郁,说:“哦,是吗?”
从刚才开始脸色就有些发白的时郁,已经没有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了,听到厉逍问他,也只是神思不属地点了点头,好像不敢看他似的,又把眼睛别开。
厉逍眼里郁色一闪而过,然而面上仍然是很得体,他微笑了一下,对肖翰阳说:“请吃饭是应该的,谢礼也不会少。”
全程他的态度都是这样,言辞得体,而又不容抗拒,他把时郁的事完全揽到自己身上,好像他能全权替时郁做主。
而时郁也没有说半个不字。
肖翰阳的笑容慢慢消失,觉得更憋屈了。
这时叫的车也到了,时郁已经有厉逍来接,肖翰阳便只好脸色难看地,一个人上了车。
送走肖翰阳之后,两人也走向停车场,厉逍是自己开的车来,他没有等时郁选择,先帮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时郁只好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冰沉沉的气氛,压抑似的弥漫在两人中间。
下车的时候,时郁脸色已经明显地更白了。
厉逍面具一样的微笑也从脸上脱落下来,那种面对意图挑衅自己的年轻人时,而刻意表现出的轻蔑与傲慢也尽皆褪去,他脸上是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