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其实说,厉逍怎么都不肯听您的话,您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找到我?”时郁冷淡地说,“我和您毫无关系,难不成您还关心我的死活,顾及我的脸面吗?”
他目光发冷,隐隐有一种讽刺感,厉远被他注视着,一时竟有些愣住。
然后他回过神来,沉下声音,说:“所以,你是不愿意吗?”
“对,”时郁声音斩钉截铁,说,“我不愿意。”
厉远的脸色慢慢难看下来。
“我不会主动离开厉逍,就算是他真的想要和我分手,那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得他自己来和我说,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时郁绷紧脸色,说,“反倒是您,突然跑到我这里来,一直和我说厉逍有多么坏,这里也不对那里也不好,好像他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一颗眼中钉,是你的仇人。”
时郁说着,攥紧拳头,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愤怒的神色,他问:“你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他的声音止不住拔高,像是在质问,厉远皱皱眉,露出一种被冒犯到的神色,却又不自主地避开时郁的目光。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一个外人,知道些什么?”
又说:“他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不要以为你们现在在一起,就能够长久,他有多么会哄骗人心,又有多么薄情寡义,原先你也不是没见识过,还要一心挂在他身上,不是蠢是什么?”
时郁绷紧腮帮,抿住嘴唇不说话,看起来有种很固执的样子。
厉远又缓下声音,说:“再退一步,就算他这次真的长情一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搅在一起,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董事局这次不会放过他,如果没有来自江家的支持,厉逍他可能会一败涂地。”
时郁瞳孔睁大,嘴角一抽,神色动摇,仿佛真的被说动了。
厉远还想继续说下去,时郁却像想定什么,他先一步开了口:“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他自己选的,他自己能承担,我也可以接受,不用你来操心。况且,”时郁平静地看向厉远,说,“你不是说他薄情寡义,一定会因为这个抛弃我吗,那你还担心什么?”
厉远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本来以为眼前这个人软弱可欺没主见,像菟丝子一样攀附着厉逍,不过借其生存而已,却没想到对方不只是随岩而生的藤蔓,自己也是用力缠绕的一方,如果不是石岩崩裂,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厉远脸色发沉,说:“我本来是好心,想要提醒你,给你看清他的机会,但你既然不肯接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招招手,隔壁桌原本坐着的两个高大男人立刻站起身,朝他们走来。
这边动静不小,店里的人往这边看了看,看到几个大男人,又有些怕事地挪开目光。
时郁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对方真的敢这样明目张胆,他脸色一变,看向厉远:“你要干什么?”
后者神色阴郁,对他扯了扯嘴唇,说:“不过是请你到我们家去做一趟客而已,希望你不要拒绝。”
时郁还没来得及回答,咖啡厅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轻微的响声。
来人推门而进,冷冷地说:“他拒绝。”
厉逍穿着西装,胸前还佩着一朵领花,像是刚从什么宴会场合匆匆赶来。
他脸色阴沉,身后还跟着时郁那位新上任的高大司机,他们大步往时郁的方向走来,看起来气势汹汹,将预料不及的时郁和厉远一行人都给震住了。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还发出了很不合时宜的惊叹声:“哇~好帅哦!”
可能是他目光狠戾,周身气势过于吓人,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厉逍已经走到时郁面前,然后他一伸手,抓住时郁的手臂,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力道简直大得可怕,时郁吃痛,不由小声地叫了出来,厉逍却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反而更紧地箍住他,他眉头紧皱,脸色也难看得出奇,对时郁说:“不是让你下了班就回家,不要理不相关的人吗?”
时郁听出来厉逍是生气了,一下也不敢再喊痛,小声地解释说:“可他是你父亲啊……而且我走之前有和司机大哥说,也给了定位的。”
司机大哥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点头,帮他作证,这也是厉逍这么快能够赶过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