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无犬子(中华文化不是荒漠,是约翰...)

电梯开,出来的是阎佩衡,边走边穿着衣服。

“走,我们去看看。”他说。

阎肇看他爹脸上神色不对,下意识觉得有事,问:“怎么了?”

“医生初步判断,说顾霄属于食物中毒。”阎佩衡顿了顿,又说:“齐院长说他亲自去接人,被对方的秘书骂了个狗血淋头,对方认为……顾霄的病,是咱们军区给下的毒!”

顾霄一行人刚刚从新加坡来,到首都也不过几个小时,没有来军区,他和阎佩衡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而,招商局的领导在忙着抢救顾霄,但他的秘书和私人医生却坚定的认为,是军区的人不满于顾霄的行径,给他投毒了。

这是得去看看了。

居然认为军区会给顾霄投毒,他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孩子们先上楼了,几个大人上了车,陈美兰突然听到空中一阵轰响,院子里的树木被扫的簌簌作响,抬头看,一架直升机正在低空飞行。

离一级家属院走路不过十分钟的距离,转眼就到。

阎肇是逐着直升机开的,停机坪处,医生,护士,武警,围了满满一大圈。

直升机停,车也停了下来。

但螺旋桨的风吹的人几乎连路都走不动,轰响,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除了白衣的护士,全是军人,所有人都在无声忙碌。

顾霄当然是被抬下来的,狂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陈美兰眯眼去看,就见孱瘦,赢弱的顾霄穿着粉红色的衬衣,胸膛前是一大片绿色的汁水,他本头发稀疏,此时给风吹着,四处乱摆。

远远儿的,他当是也看到了阎佩衡,锁定目光,便死死的盯着。

医生在调整担架,准备推他走。也不过转瞬的时间,他伸手拉了拉正在替他整理衣物的阎东雪,说了句什么,也不过转眼,直升机的螺旋桨抖了几下,停了下来,担架也于这一瞬间跑了起来,人们间的吵闹声,也同时从噪音中脱颖而出。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救治,就现在,立刻送我们回南洋。”顾霄的秘书高声说。这秘书姓吴,其实也是华国人,不过祖辈一直呆在南洋,他还曾去过盐关村。

私人医生说:“顾教授从来到现在,只喝了一杯红酒,这绝对属于下毒。”

……

“是因为顾教授拒绝给华区投资,你们干的,你们这属于打击报复。”吴秘书又说。

招商局的领导简直要疯了,一个劲儿重复:“已经报案了,公安马上就来,好吗?”

“我们不需要报案,我们需要南洋领事馆出面,我们需要立刻回南洋。”吴秘书说。

招商局的领导简直要头大了,请来一位金主,谁知道这位爷会这么难伺候,还一来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

正好这时阎佩衡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招商局的领导连忙说:“阎司令,这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顾教授一来就在国际酒店里住着,喝的红酒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不过一杯红酒,就上吐下泄,中毒了,现在他们认为是咱们干的。”

顾霄的吴秘书带着大哥大的,因为不是一个局域网,打不通电话,但他跟私人医生正在商量:“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去外面找个电话,打电话给领事馆,让他们派外交官和记者来,华区给境外商人投毒,这属于恶性.事件,能轰动国际的丑闻,属于华方对于海外华侨,无情的排挤和打击。”

听他这话说的,就好像顾霄有多大能耐,值得华方排挤他似的。

陈美兰听着都快要气死了。

但阎佩衡和阎肇父子倒是没生气。

既然招商局的人已经报了案,首都公安局的人当然立刻就来了,容不得他们上窜下跳,得把这俩人给控制起来。

顾霄喝的红酒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从下飞机,只坐车到宾馆,跟招商局的人最多的接触不过是握了一下手,一旦医院确定是有人蓄意投毒,肯定要从他的身边人开始排查。

怎么可能他们说是军方干的,就成军方干的?

现场一片混乱,首都公安正在跟吴秘书和私人医生交涉,阎佩衡一行人却进了住院部的大楼,直奔急救室。

阎东雪是陪着顾霄进来的,这会儿顾霄进急救了,她提着顾霄的鞋子,领带,以及各种零碎东西站在走廊上。

“东雪?”阎佩衡喊了声。

“叔,咱俩好久不见了。”阎东雪说。她上回见阎佩衡,还是出国那一年。

距近,也快有十年了。

“顾霄刚才说的什么?”阎佩衡问。

顾霄刚才死死盯着阎佩衡,对阎东雪说了句话,阎佩衡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顾教授说,您的脾气没有变过,他只是开个玩笑,您却是想玩死他。”阎东雪说。

所以,不仅他的秘书和私人医生认为顾霄病于华人的投毒,顾霄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美兰估计公公要暴怒,要冲进急救室,揪起顾霄的衣领问个清楚。

但阎佩衡并没有,轻轻一声冷嗤,他说:“他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把我阎某,也看的太厉害了点。”

一个一级司令员,这一届干完,下一届就可以上军委的,为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病秧子,至于干投毒害人的事情吗,顾霄也是天真。

阎东雪怀里抱双鞋子,提个领带,抬头看着阎佩衡一家。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陈美兰,她压低嗓门,来了一句:“嫂子,其实吧,我倒觉着要真是有人投毒,应该是新加坡那边的股东们干的,但我没有证据,我只是猜测。”

“这是咱自己的地盘,咱华国,顾霄还是我们271的股东,谁盼他死,我也不盼,你大声点说。”陈美兰说。

阎东雪一想也是,于是就讲了起来。

顾霄在南洋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有主营的业务,是正规经营的公司,他是董事长,除他之外还有七八个股东,同时,他们还是一个党派,整个公司的资产,早在很久以前股东们就经过公证,留给了那个党派。

顾霄不是党派的首领,但属于在幕后能够操控党派的人。

同时,他和执政党的关系也搞得很好,属于虽说自成党派,但一直以来,都是坚定支持执政党的那种党派。

而公司的股东们,则全是顾霄初下南洋时,从本地人中甄选出来的,一帮既年青,又聪明,得力的年青人,顾霄是他们的老师,也是他们的老板,更给他们分了股份,亦师亦父,于那帮股东,顾霄属于教父级别的人物。

当然,他们对顾霄也非常敬重。

不过在阎东雪看来,那只是表面,虽说他们来见顾霄,总是表现的极为虔诚,可阎东雪就曾听好几个股东抱怨过,说顾霄作为华国人,太过亲华之类的话。

而顾霄近几年一直在投资华国企业,扶持华国工厂。

女人的直觉,虽说那些股东们一直很支持顾霄,也无二话,但阎东雪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的不满来。

说完,阎东雪又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吴秘书和私人医生都是咱们华国人,也对顾教授忠心耿耿,刚才我跟他们提及,他们都不相信,一口咬定说是华方干的。”

阎佩衡不懂生意,甚至搞不懂什么是董事长,什么是股东,皱着眉头,还在沉吟,阎肇却问:“顾霄的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做的什么生意?”

阎东雪只是个私人看护,顾霄和股东们开会的时候,她都不允许在场的。

虽说跟了顾霄很多年,但她还真不知道顾霄经营的主业到底是啥。

只知道跟很多国家都有生意往来,而且特别赚钱,张嘴闭嘴,都是几十,上百,上千万的美金。

“三哥,我相信咱叔的为人,不可能给顾霄下毒,但吴秘书和私人医生,就教授自己,也认为是你们干的,这可怎么办?”阎东雪又问。

“你先在这儿看着吧,尽量别出医院,等我调查一下情况再说。”阎肇说。

在他看来,基本可以确定,顾霄就是被他的股东们害的。

但不论任何事,得有个理由和动机。

顾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不醒,想走也走不了。

秘书和私人医生又被公安给控制了。

在阎肇这儿,把它当成个案子来查,就行了。

这都凌晨一点了,该回家了,再不回家阎佩衡该挺不住了。

但回到家,还不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