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就会吹。日本人来了,你还不是跑得像什么似地……算了……我不跟你说。”
我那些部下们这段时间也在北平的各个高校里带了一次又一次的红花,第一次体会了做英雄的滋味。迫于舆论压力,南京秉持着优抚的政策把他们都招了回去。
岳维仁正好要去上海办事,这次因国际调停华北平安,但淞沪一带却局面吃紧。
岳维仁出行,带着随行中便有副官王全。我也笑着答应了岳维仁同车的邀请,南京上海,离得也近。王全自从上次在岳宅一面之后,就完全不见踪影,据说是被岳维仁派去给前线运送补给去了。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相当的礼节,岳维仁倒是叫了几个副官一起捎上我搓了好几桌麻将。
这边岳维仁打的累了,便叫我:“梁皓,你过来帮我打一局,可别输了啊。”
我答应道好,一看牌就愣了,这是个什么烂手气。
王全本来一直坐在岳维仁的下家,我站在后面观战他便一脸不自在,弄得岳维仁几次问他是不是晕车,如今我跟他坐在一个桌子上,他的神色越发僵硬起来。
我却是愉悦地笑着:“来来,开局。”
不知是王全年打牌急躁了些,还是我与他太过熟悉的缘故,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几乎都能一眼看穿。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将他可能需要的牌打出去,就这样,他一连胡了五把。
另一个副官一边拿钱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叫道:“梁先生您会不会摸麻将啊,怎么出手都是些烂招。”
我歉意地笑笑:“抱歉,抱歉。”
王全却忽然推开了桌子,刷地站了起来:“我出去吹吹风。”
“怎么赢了钱就想跑?”
甩掉后面的吆喝声,我跟着他来到了专列的吸烟室。
“别跟着我。”他冷冷地道。
我跟在他身后关上了吸烟室的门。
他瞪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说着他掏出一个火机点烟。似乎还用不惯,打了七八次,光听见哧哧的声音,却没火。
“邦——”的一声,火机被他扔了出去。
我在他愤怒的目光的注视下,走过去捡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火机,唰的一声,点着了火。
将火递在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低头将烟嘴对了上去,不一会儿,旱烟上就闪起了红火星。
在吐出烟雾中,他微微眯了眼:“你真可怜。”
我将他的火机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靠着车壁勾唇看着他:“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可我不喜欢你。”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了他军服中一截露出的颈项上,轻轻地道:“你喜欢的,只是你不承认罢了。我们每次肌肤相亲,你都忘了你多热情……”
他忽然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打断我道:“……那……都是你逼的……”
我走近了一步:“你要是不喜欢我,接应时那一刀,你便能杀了我,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舍不得……”
看见他动了手,我没躲。面上遭到他痛殴,我扶着车壁吐出嘴里的血,抬眼看着他。
却见他把烟头狠狠地朝我脸上丢过来:“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擦掉唇边的血,我走过去,用蛮力将他禁锢在车壁和我之间,他瞪眼和我对峙着。我带着爱意注视着他,等着他挣扎,或者开口。
沉默了半晌,他却没有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