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忘记?说得倒是容易,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是多么高傲的人你该知道的,被人甩了的就不该惦记的,可我一直都记着你,记着你说过的话,所以我不断的努力,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为了就是赚到更多的钱,证明给你看,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可以说,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就是你当年的那一番话刺激了我,才让我有了现在的一切。”
暮寒的脸色惨白,想起当时他对齐风说过的话,是多么的尖酸刻薄啊,说什么他过惯了富有的生活,不想跟齐风一起过那种贫苦的日子,说什么他其实就想跟他玩玩而已,因为他不知道跟一个男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齐风慢慢的沉静下来,声音也缓和了一些:“直到半年前,我听见我爸妈的谈话,才知道当年为什么你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可是,我还是气你,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商量呢,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暮寒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双眸恍惚无神,良久后,他轻叹一声:“即便如此又怎样,我爱的是叶伟嘉,不是你。”
暮寒没有给齐风开口的机会,猛地挂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他跟齐风的事情,明明是很简单的,很暧昧很纯洁的关系,直到他提出分手,他们也只是拉过手而已,连亲吻都没有,更别提上床了。
那个时候他还小,他只是觉得齐风人很好,看起来有些冷漠,可是,对他真的很好很体贴,看着他的时候还会笑,那是对其他人所没有的。
齐风对他表白的时候,他其实是很震惊的,他想,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要怎么在一起啊,他没有直接说答应的话,也没有说拒绝的话,他对感情的事情懂得不是很多,可他知道拒绝一个人会使那个人伤心,他不忍心伤到齐风。
他们的两个的关系就一直那样了,介于朋友与情人之间,谁也没再提过感情上的事情,齐风也不再提起,暮寒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后来,齐风的妈妈找到他,对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的眼泪,暮寒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犯了很大的错一样,他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提出跟齐风分手,齐风当时看起来很受伤,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他笑着说,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不是吗,其实也不该说分手才是,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后来,他们真的是当了一阵子的普通朋友,见了面会打声招呼,会笑一笑,可是,关系明显疏离了很多,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出去玩,不再约好一起去图书馆,见面说的话也不超过三句,再后来,齐风上了大学,没上两年就出国了,一直没有音信。
暮寒最后想到的人只能是暮非了,他没有给暮非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暮非家,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应,幸好当初还留了把钥匙,便开门进去等他。
他坐着等了很久,终于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同时也听见了他朝思暮想的声音:“你就别劝我了。”
“那你要住在我这里一辈子啊,我是不介意的,反正咱们俩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过一辈子也不错,”暮非调笑道。
“鬼才跟你过一辈子呢!”叶伟嘉哼道。
他一抬头便看见暮寒寒着一张脸,表情冷冷的很吓人,叶伟嘉如寒芒在背,微颤了一下,尽力保持平静下来,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平视着他。
暮非吓了一大跳,惊声说道:“暮寒,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干吗这么吃惊,做了亏心事,心虚吗?”暮寒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暮非果真心虚的目光闪烁:“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瞧你这话说的。”
暮寒将目光移向叶伟嘉,讥笑道:“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还一直担心的到处问人,没想到你过得还挺好的,你是觉得我哥更适合你,想要跟他过一辈子是吗?”
叶伟嘉凝视着暮寒,淡淡的说:“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回家了,其实根本没有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跟我哥住在一起?”暮寒质问。
叶伟嘉微垂了眼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暮非赶紧撇清关系:“暮寒,你可别乱想,我跟他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在我这儿借住而已。”
暮寒冷笑起来,深邃的双眸如漆黑的夜空,但见寒星闪烁着光芒:“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你们把我当傻子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话犹如尖利的刀子,一下子就刺进了叶伟嘉的心里,叶伟嘉颤着声音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不用我明说了吧,免得大家都难堪!”
“……”
直到暮寒走了之后,叶伟嘉还保持着僵愣的姿势。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