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心绪已然平复,“你从何时起开始做梦?一直到何时结束?”
郑鹤沉思片刻,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白锦禾释然地笑了笑,对方梦醒时分,正是自己穿越到荔山的时候,对方无法再梦见战场,正是因为他已经死于大康。
“我想在补齐将军出山之前的故事。”郑鹤说,“无论哪一种英雄,前提都是一个人。但凡是人,必定有情有爱,有开怀也有悲痛。我迟迟没有动笔也是这个原因,我想写一个有灵魂的将军,就必须知道他的过往。”
他颇为缺憾地叹息,不料这时,却听对方轻笑道,“不巧,我正好知道对方的过往。”
郑鹤愕然抬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他,眼中的火瞬间燃起。
“我也梦见过。”白锦禾笑道,“梦里的场景,也在将军跌落悬崖的时候停止。”
郑鹤极受鼓舞地说,“我想把后面的场景补全,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说的对。”白锦禾走到窗边,望见林立楼宇与车水马龙,与兵荒马乱的大康截然不同,他终于吐出最后一口郁结之气。
我与师父的夙愿不同,他想得一个河清海晏的大康,我却只想成为安居乐业的百姓。
如今,也算彼此得其所愿。
“他值得一个好故事。”
累压在心头的积郁一扫而空,郑鹤眉开眼笑道,“我这次真是因祸得福,现在无事一身轻,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写这个剧本上。”
他感慨道:“你当真是我的贵人!”
“我先开始写,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你。对了,你记不记得白晏清一直用的一把刀?我搜遍全部的资料,都找不到它的来历。”
白锦禾收回望向窗边的眼神,思及当年片刻不曾离身的刀,淡然笑道,“那是唐刀。”
是师父赠与我,陪我征战沙场的唐刀。
他靠着沙发椅背,舒了一口气,眨眼笑着说,“我也很想念它,可惜现在连博物馆都没有唐刀的身影。不过我可以给你画出它的样子。”
郑鹤听闻,浑身都是干劲,恨不得现在提笔就写,“我回家把笔记本抱过来,不不,你有纸笔吗?我用纸笔也可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出演白小将军。”
“不着急。”白锦禾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定睛地看向对方,直到将人看得毛骨悚然,才缓缓地说,“我不仅要出演,还想把你这个剧本买下来。”
“买下来?”郑鹤楞道,“你要当导演?”
“不是我。”白锦禾起身,笃定道,“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做主,不仅能让你参与挑角色,还能提升编剧的主导力量,你加入不加入?”
郑鹤几乎要被这个意外之喜砸晕,他挨揍时,只许愿有人报警就好,但不想天降英雄。得救后他本想重金酬谢,却不料对方竟然是他一直苦寻的原型。
而白锦禾,居然做过和他一样的梦!
郑鹤不再是深陷梦中的疯子,而白锦禾不仅是自己的救星贵人,更是知己,他甚至要感谢方磊,揍得好!
思及此,他忽然怔住,嗫喏道,“方磊……”
“方磊怎么了?”
郑鹤觉得脸发烫,低头道,“我现在被方磊泼了一身污水,现在大家都认为我是抄袭者,你如果买我的剧本的话,对你可能不太好。而且就算拍出来,也不会卖座。”
白锦禾拿出手机,先给郭瑞发去回拒剧本的消息,再拨出另一个号码,他单手插兜,随意道,“这些你都不用管,好好写剧本,我来解决。”
郑鹤见对方兀自镇定,不将重重困难放在眼中的肆意模样,喃喃道,“我好像看见将军穿越过来了。”
*
自从与白锦禾通过电话,倪山岚的“神魂出窍”症状得到稍许缓解,但近日又犯了神游的病,他思索无果,只好求助二哥。
“性取向?”元舒讶异地说,“你问我,‘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