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导演时,依稀听见后面传来交谈声。
白锦禾定住脚步,侧耳听了听,导演闲聊地问起非法狩猎组织的事。
节目组请来的导游是当地人,对于大草原上的动物有一种类似图腾崇拜,对这个组织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组织狡猾得很,总是不定期出现,让人摸不透。有偶尔撞见过的人说,这些组织人数不多,性情有些暴躁,但每次抓到后立即逃跑,像蛇一样滑腻。”
白锦禾一听,这个组织还挺有脑子,“这不是搞游击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还不从一只羊身上薅羊毛。”
“应该是上面有接应。”倪山岚说,“可能是一群受管辖的暴徒,不然传言来看,这类人的纪律性不会这么好。”
白锦禾刚想问为什么没人管治这个组织,就听导游苦道:“我们这里的警力不够,自己还管不过来……”
倪山岚翻译后,白锦禾才想起这里局。部。动。乱,的确是有苦难言。
白锦禾想起昨晚的小狮子,更加没有心情过去参与谈话,他转身朝着外围走去,想要散散心。
不知是朝夕相处的原因,倪山岚似乎不用刻意去读白锦禾脸上的表情,就能自然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变动。这人只要有一点不高兴,倪山岚好像一秒就能接受到相同的心情一样,内心也有些压抑的感觉。
倪山岚问:“不太开心吗?在想什么?”
白锦禾烦心地靠在倪山岚的肩膀上,悠着手说,“那只小狮子。”
他正说着,前面的草丛忽然动了一下,白锦禾警觉地投过去视线,突然一只毛绒绒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幼崽的身形还很小,因为长期饥饿,原本圆鼓鼓的小脸竟然有了点小下巴,它懵懵懂懂地踏着草丛钻出来,第一眼见到与它对视的白锦禾。
小幼崽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眼前的人香喷喷的又暖和,竟然跌跌撞撞地朝着白锦禾去了。
白锦禾前一秒还在想小狮子,下一刻小家伙忽地出现在眼前,自己来不及回神,这只小幼崽居然踏着小步子,撞到自己的怀里不说,竟然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手心。
白锦禾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牛奶倒在手里,捧着喂给幼崽喝。直到小舌头刮着掌心时,他才有了一丝感觉,震惊地转头看向倪山岚:“我是在做梦吗?”
倪山岚见到这一幕,考虑地问:“养在哪里好?”
白锦禾忍不住道:“它还有家长呢!”
已经将自己定位成“结婚照摄影师”的人,激动地扛起镜头开始记录。不少工作人员也看到这一幕,正在惊讶是,不知谁倒吸一口气:“家,家长来了!”
不远之处,一只母狮迈着有力的步伐走来。
在狮群中,母狮才是狩猎方,当真不好惹。白锦禾手里还有人家的儿子,顿时后背上冷了一片,正在喝奶的小家伙根本不为所动,把一袋牛奶喝光后,还没有饱似的,将白锦禾的掌心舔得一干二净,满足地“啊呜”一声。
白锦禾:“这是狮子该有的叫法吗?”
倪山岚没有接话,他起身向前一步,挡在母狮与白锦禾之间。
这个时节,狮群也不富裕,母狮虽没有饿得瘦骨嶙峋,但眼里也饿出来精光。
倪山岚不知这只母狮为什么携带幼师去而复返,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贴向身后,对峙中准备把枪掏出来。
为了双方的保险起见,他备了两把抢,这时要拿的是麻。醉。枪。
小狮子连日没有吃饱过,平日抢奶根本抢不到,比它强壮的兄弟姐妹总会把它挤开。之前,母狮还未给它留一口奶,但等食物渐渐少后,狮群饿得有些躁动,它再一次要靠抢才能吃上饭。
但自从前几天开始,小狮子已经饿得挤不进抢奶的队伍中,它可怜巴巴地看着母狮,想让对方再给自己喝一点时,母狮却站起来,抛弃了它。
它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靠着为数不多的意志力,才勉勉强强跟上大队伍。
但今天不知为何,母狮竟然让它吃奶,趁着狮群休息时,竟然叼起它的后颈皮赶路。小幼崽虽然没有吃饱,但总算能吃上一口,已经非常满足,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起来。
等它睁开眼时,又看见用后腿站起来的动物,旁边一个冷飕飕的。幼小的狮子满是好奇心,小屁股颠颠地冲着又香又好看的跑去了。
直到吃饱喝足后,小家伙满足地“啊呜”一声,准备回家找妈。
母狮纹丝不动,倪山岚即将要摸到抢时,身后的白锦禾忽然道:“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