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是烟灰和酒臭味,火烧一般灌进口鼻,污浊腐烂。
季横早就习惯。
周一一大早季横在楼道口看到江稍,“等人?”
江稍点头。
季横朝后看一眼对面紧闭的大门笑了,“那行,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中午画室里季横问:“今早你看到管向童怎么进教室的吗?”
“嗯?”许皎白回忆一下,“气呼呼。”
季横乐了,没一会儿又说:“之后我可能就不来了,马上又要考试烦死了,得在教室复习。”
许皎白今天没用画板,季横就摆两把椅子趴画板上看许皎白画画。
“我教你物理,你教我画画怎么样?”季横突然说。
许皎白一顿,“……我们不学物理啊。”
“你连管向童都教,教我不行?”
许皎白学聪明了,话锋一转:“虽然我们不学,但是你教我愿意听。”
季横开始笑,手搭在画板边缘,“你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那你先教我,考完试我再教你物理。”
不会真的要学吧?许皎白脸都皱起来。
季横把椅子和画板都拉近。
这两个人是没有所谓的安全距离的。
既然季横都开口了,那许皎白自然是好好地教,季横却没好好学,也是个神人,趴画板上睡着了。
季横的睫毛并不是很长但胜在浓密,鼻梁高挺,眉毛稍稍上扬,左脸被压扁了还是帅气的不像话。
许皎白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看着,随即在画纸上落下笔,两三笔勾勒,少年的眉眼轮廓跃然纸上。
他喜欢季横。
“你怎么又偷画我?”季横冷不丁开口,许皎白一惊下意识盖住画,转头对上季横那双带着笑意的眼,“还想偷偷藏起来,许皎白,你怎么回事?”
不藏起来能怎么办呢,我喜欢你这件事就是必须藏起来啊。
季横忽然靠上许皎白的肩膀,这一次许皎白没有退开。
“嗯?怎么不叫我离远点了?”
“你心情不好。”
季横没出声又蹭蹭许皎白的衣领,“用的什么洗衣液?还挺好闻的。”
“不知道,我妈洗的。”
“哦。”季横说,“那就是你好闻。”
过了一会儿季横叹息一般讲:“我好累……”
许皎白拍了拍季横的背。
“太累了。”季横呢喃,环抱住许皎白的腰,孩子一样撒娇,“就让我睡一小会儿。”就让他安宁片刻,暂且忘了那间黑洞洞的房子,忘记女人的哭诉,忘掉他该做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