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咬咬牙知道自己着急了,先是说:“你别担心阿姨没事,是我有点事想问你。”
许皎白进了病房和孟媛打过招呼走出来,江皖指了指大厅:“去那里坐着说吧。”
两个人坐下来,江皖弯下腰,胳膊搭在腿上打量着他:“我问你,你要和我说实话。我弟他是不是和管向童……”她没有说完,眼睛直直看着许皎白。
许皎白开口是:“你看到什么了?”
江皖抿了下唇:“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感觉,怎么和你说呢,就是……感觉,你和季横,他和管向童……”她手指乱比划一通,最后落下来,“总之我是这么觉得。”
“为什么问我?”许皎白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江皖完全败下阵来,手插进头发里:“江稍那个混小子,他怎么能?要是被妈发现了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许皎白问。
“那还用说,我们家就他一个男……”江皖抬起头对上许皎白的眼睛,忽然不说了,最后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许皎白只是静静看着她。
江皖放下手:“不对……什么啊,我在说什么屁话,他是男的怎么了。”
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弟弟。他是个男生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喜欢男生,就必须要传宗接代?
江皖缓慢眨了下眼睛,呼吸有些颤。
如果连她都这么想,那么又和自己重男轻女的父母有什么区别?那些想法根深蒂固刻进脑子里,拔出来看又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江皖说,“我……你让我再想想。“
许皎白没有打扰她,过了一会儿江皖平息下来,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许皎白看着手机屏幕上面发来的消息,回应江皖:“江稍上初三的时候吧。”
江皖没声了。
许皎白回了一条信息。
这几天管向童一直在跟他说,江稍的姐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怀疑江皖察觉到他们俩的事了。
不被发现就怪了。
江稍的眼神太明显,总是专注看着管向童,不被发现太难了,尤其那天过后管向童去找江稍摊牌,江稍简直把“开心”两个字完全写在脸上。
许皎白只回了管向童三个字:[不要慌。]
江皖想了半天,最后呼出一口气:“我知道啦。”
许皎白看着满屏幕管向童发过来的“啊啊啊”陷入沉默。
“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我也管不着。”江皖把头偏向一边,有点无奈地,“江稍那个笨蛋,自求多福吧。”
女生抿着嘴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眉目低垂有些成熟的味道。
她不想成为她父母那样的人,那是她二十多年人生里最想摆脱的枷锁和束缚,没道理再把它套在自己弟弟身上。
许皎白递给江皖一块糖:“吃块糖平静一下。”
江皖故作嫌弃:“我才不像你,天天吃甜食,小心蛀牙好吧?多大的人了。”
“我每天都刷牙。”
江皖鼓掌两下,懒洋洋道:“那你可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