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霎时松一口气,才惊觉双腿有些软,扶着门才勉强站稳。
池京禧已经知道她藏了秘密,但她却不知池京禧究竟知晓多少,这种情势对她太不利了!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池京禧似乎并没有打算逼问她说出实话。
或者说今日他来,起初也不是为了追究那些事,不过是快要走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才突然问题来的。
闻砚桐心乱如麻,站着想了一会儿,然后出门叫来茉鹂,问道,“小侯爷可送走了?”
茉鹂低着头应道,“回主子,已经送走了。”
她身边站着一排下人,纷纷垂首低眉,站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闻砚桐瞟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下人买回来之后,她并没有立什么非常严厉的规矩,所以平日里相处是很随意的。
还是头一次见这些人跟站军姿似的站得整整齐齐。不过她现在也没闲心思问那些,只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没人通报?”
“申时,主子刚睡没多会儿,小侯爷就来了,不让奴婢们通报。”茉鹂答道。
好家伙,等那么长时间!
闻砚桐咂咂嘴,叹口气道,“备膳吧,饿了。”
茉鹂领命,立即转头分派人去准备饭食。闻砚桐愁得不行,坐在房中发呆。
因着池京禧的那一番话,闻砚桐的情绪一直不高,连着两日都闷闷的,时不时叹气。下人们都看出来了,但谁也不敢多问,来来去去都低着头,没人敢再明目张胆的嘻嘻哈哈。
正元十五,上元节,在绍京也是个大日子。
闻砚桐一早就起了床,为了衬这个喜庆的日子,她挑了件藏红花色的缠枝莲衣袍,颜色很深,更显得肤色白一些。
茉鹂为她挽起长发,挑了一根乌木簪相配,倒真有点翩翩小公子的感觉。
闻砚桐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觉得满意了之后才坐在正堂百无聊赖的等着。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牧杨果然上门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把刀,把门口的家丁吓得不轻。
牧杨嚷嚷道,“进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今日再给我说什么脚底板生疮走不了路之类的话,我就提刀看进去,亲手给他剜了!”
家丁吓得连忙跑到正堂去请闻砚桐,“主子!主子!”
闻砚桐正在喝茶,被这凄厉的叫喊吓得一呛,口鼻呛的全是水。她搁下茶盏气道,“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牧少爷拿着刀,说您再不出去,他就提着刀进来砍你的脚!”家丁叫道。
闻砚桐惊了一跳,没想到牧杨怨念还挺深。
她起身往外走,叫上茉鹂,“随我出去看看。”
牧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看见闻砚桐的身影,立即把刀转手给了旁边的人,点了点她道,“你她娘的总算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是脸上生疮了呢!”
闻砚桐笑道,“我这不是前几日卧病在榻吗?这病一好立马就赶出来见你了!”
牧杨哼了一声,“你这病可不得了,从初一病到十五!我本打算你今日再不出来,我亲自给你看看病的。”
闻砚桐自知理亏,听到什么话都只是笑,“不敢不敢,上元节这样热闹的日子,自然要出来跟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傅子献你去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