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点了下头,说:“是,所以,你要事情解决得快而漂亮,还是得从赵家入手,雇这样的杀手,花费不小,赵老爷子似乎还找了不止一个,你真查不到他的账目有什么异常?”
完全没有,赵老生前的每一笔花费,经过这一个月,在聂铮面前已然是透明。不光是老人家的花费,还有公司的账目、赵家慈善资金的去处,甚至连捐给寺庙的善款都查过。赵老的人际圈就不用说了。
聂铮垂眸片刻,说:“我再想想。”
可是,转机也就发生在这天晚上。
把Len送出去,聂铮再回书房,秘书正对墙上的名家手笔打量。秘书见是他,说:“聂先生,今天在机场候机厅,我居然看到了这幅画的仿制品。”
聂铮说:“正常。”价值不菲的名画和古董,有赝品再正常不过。以前,赵家库房里那些先辈们的收藏就有好些是假的,据说,不是赵老爷子拿出去重新找人鉴定,还不知道。不过,那是他出生之前的事。
等等,价值不菲的藏品?会不会拿出去时是真的,带回来时是假的?利用艺术品做资金流通的行径这些年太常见,他怎么就忽略了这里。
于是,聂铮这次在港岛多待了一天。次日,事情全部明晰,包括赵家那几件收藏的真品在什么时候拍卖,以什么样的价格成交,全都一目了然。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藏品全都是由同一个鉴定师鉴定的。
Len看了下聂铮给的资料,说:“这个鉴定师,父母都死于当时的暴乱。我明白了。”
是的,事实是,赵老爷子做出这一举措的前一年,南亚这小国发生了几场针对华人的暴乱。因为本国政府政策的激烈倾轧,包括赵家在内的这些华商,别说生意,就连生存都岌岌可危。所以,等风波稍微平静,赵老爷子把一部分产业转移到国外,这是明里。想暗里再给自己培植些势力作为保障,当时,赵家资金流向却仍被盯着,或许正因如此,赵老爷子才想了这个办法。
那是四十年前,对艺术品市场的和个人资产的监控不如如今这样严密,所以,赵老爷子的办法放在当时还可行。
赵老爷子此举,可能是想养些人,不得已时用来收拾甚至控制那些身居高位又不太听话的原住民政客,当时,华人在本国,毫无政治地位。
只是没想到,这备用手段对别人没使出来,却用在了聂铮身上。
四十年过去,当初的鉴定师早已在行内无名,却依旧是孑然一身。Len的人把这位老人锁入监控范围中时,童延的新戏正好开机。
开机第一场就是主角在酒吧表演的戏,为了造出热火朝天的气氛,群演有几十位。
为了这几十位群演,演员副导演使了老大的劲儿。镜头前戏正拍着,副导演退后一步问郑昭华,“下次群演还是要从业两年以上的?跟今天的还不能重复?”
郑昭华点一下头,瞟一眼童延的保镖,对副导演说:“是,而且还得他们过目,觉得没问题。”
副导演擦了把汗,走了。
郑昭华对着全心投入表演的童延看了一会儿,心里无比快活:童延戏照常拍着,跟聂铮那小情调也天天调着。
赵老爷子费尽心思,却反而让这两人更同声共气,在底下看着,恐怕心里也不安宁吧。啧啧啧,真该找个什么给老爷子把棺材板压着。
童延跟聂铮这一分别又是一个月,《归途》开拍一个月后,外景地切換,他挤出了三天休息时间。
聂铮听说时,眼色沉了些,毕竟.还有座火山没爆发,是不是?于是他说:“哦?开戏后居然能停下来休息,这放在整个行业都难得,这三天你准备怎么安排?”
童延装作听不懂,揉了揉肩,“累啊,当然是在家睡过去。”
聂铮认真地说:“真没打算出去走?”
童延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再主动去找聂铮,他就是孙子。他笑眯眯地说: “没打算,放心吧你。不跟你说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先睡个午觉。”说着,就真把电话给挂了。
可入夜时,童延躺在热带岛国某个酒店高层房间的大床上.对面电视正播着新闻,高大的混血男人对着记者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
节目还没播完,门铃响了。他穿上拖鞋,乐颠颠地跑出去开门。刚才还在屏幕上出现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外。
聂铮深邃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他,别有意味地说:“真巧。”
童延倚门,抬起下巴作倨傲状,“本宮出来旅行散心,你有事?”
男人圈住他的腰,把他带进房间,反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客房服务。”
小别胜新欢。童延本来也不是傲娇的人,被男人一抱,那骄傲姿态哪还演得下去。他按下男人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这一亲就真是用上了啃的力气。
分开时,童延已经抽下了男人的皮带。男人来时穿着周整,身上有好闻的沐浴乳和须后水的气味,明显是做过准备才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