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宁乖乖点头。
眼镜男招了架计程车,告诉司机开去火车站。
一到地方,袁宁就被镇住了。
火车站真大,到处都是人。
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他这一去肯定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这是袁宁第一次明白“渺小”两个字的含义。
这一刻他就像一颗不起眼的沙子,根本不知自己会到哪里去,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只能被浪卷着、被风吹着,茫茫然地在这广阔而孤寂的世界飘荡。
袁宁仰起脑袋,认真地辨认着这个陌生的火车站。他还不识字,只能反复记着那些字的模样。等他仔仔细细地记完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好几步。
袁宁连忙小跑着追上去,伸手牢牢抓住眼镜男的衣角。
看着自己被捏皱的外套,眼镜男直皱眉,但还是由着袁宁抓紧自己衣服。
他可不想再牵袁宁那只汗淋淋的手。
眼镜男买了票,带着袁宁上车。他买的是卧铺,都是下铺,两张床相对。从这边回去火车得开二十多小时,其他人都大包小包地上车,他们倒是轻松,什么都没带。
火车一开,眼镜男买了些车上的水果和牛奶给袁宁,自己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仿佛没听见袁宁小声说的“谢谢”两字。
袁宁见眼镜男根本不想理会自己,也就乖乖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他没坐过火车,眼也不眨地往外看,看村子,看田野,看牛羊,一直没动眼镜男给的食物。
到了中午,眼镜男叫了两份午餐,看了袁宁一眼:“吃饭。”
袁宁“哦”地一声,坐到桌边打开塑料饭盒。火车上的菜色自然不会多好,但眼镜男买的是最贵的,里头比平时多些肉菜。袁宁不挑食,先把不喜欢吃的青椒、洋葱、青菜都一一吃光,才用肉送饭,把盒饭吃得干干净净。他吃得不慢,却很斯文,没有掉半颗饭在桌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