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严一本正经:“结果你抱着我不让我走。”
袁宁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章修严“嗯”地一声,表示自己理解。他说:“起床刷牙,该去跑步了。”
袁宁很快把“大哥居然睡在我房间”带来的震惊抛诸脑后,起床去刷牙洗脸换衣服。
章修严一点都没有把事情赖在袁宁身上的愧疚。偶尔欺负一下这小结巴,感觉意外地不错。
这一天平静而又愉快地开始了。
到了中午,刘副厅长来了一趟,带来了好消息:“我出动了一批便衣巡警,很快摸清了那个区的情况。好家伙,那孟大眼的亲戚果然胆大包天,这两年都严抓涉黑了,他居然还敢干那么多黑色勾当。这个拐子集团给了他不少好处,有孩子在那边向巡警求助过,不但没有被解救,还让他告诉了那些拐子。那些拐子真是丧尽天良,”说到这里,刘副厅长脸上的喜色褪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愤怒,“他们把那求助孩子的腿当众给打断了,吓得其他孩子再也不敢求助。”
袁宁听得心惊肉跳,揪心不已。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抓小孩去做乞丐啊?”乞丐不是吃不饱穿不暖,非常可怜的吗?
刘副厅长说:“乞丐这一行有句黑话,叫‘乞丐做三年,皇帝也不换’,每天不用干活,只要伸伸手张张口就有人给钱。更何况他们连伸手张口都不用,只管从底下的小孩手里收钱就成了,若是小孩伤了病了,他们也不治,扔在一边写几行大字,假借求钱治病的名义让路人掏更多钱。”刘副厅长干了十几年巡警,原本早该麻木了,可这次这个拐子集团太丧尽天良,勾起了刘副厅长不少不好的记忆。他叹了口气,“我以前解救过一个类似情况的孩子,他的一条腿因为耽误了治疗,再也好不了了。回到家以后那家人已经再生了一个孩子,不想养着他这么一个‘废人’,就把他赶了出去。仔细算算,也过去十几年了,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章修严听到刘副厅长这些话,倒是有点儿意外。在他印象中,刘副厅长是个一心钻研、卯足劲往上爬的人,刚才刘副厅长进来时脸上也有着难掩的喜色。
没想到刘副厅长还有这样一面。
袁宁说:“刘叔叔您真厉害!”
刘副厅长对上袁宁明亮又诚挚的眼睛,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踢了一下。他说道:“刘叔叔一点都不厉害。我当时只是个小巡警,帮不了他什么。等我有能力帮他的时候,我已经想不起他来了。”
袁宁说:“您从那些可恶的拐子手里把他救了出来,他会一直感谢您的。”
刘副厅长说:“我也没指望让人感谢。”见识的事情越多,他的心就越麻木,渐渐地似乎只有升职加薪能够让他稍稍开怀。刘副厅长摇头,“不说这个了,宁宁,你要见见那孩子吗?那孩子已经和其他小孩一起被送到收容站,但可能因为心里有了阴影,工作人员怎么劝说都没能好转。那孩子既然愿意向你求助,对你应该是信任的,你要是——”刘副厅长说着说着突然哑了,因为他注意到章修严在看着自己。
袁宁一愣,看向章修严。
章修严说:“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