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铮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趿拉着拖鞋跟着她去了。
推开陈煜生的书房门,这里和客厅比就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全套的实木家具颇有中国风,一整扇的落地窗让这个房间温暖而且惬意。这人正仰在躺椅上小睡,胸口放了一本A4大小的材料,封皮是牛皮纸的,他一身紫色的天鹅绒睡袍优雅又华贵,只是腿上还没拆的固定器有些煞风景了。
小姑娘上前推了推陈煜生的胳膊,说:“爸,人来了,你别睡了。”
“嗯。”陈煜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应和,拿掉了身上的那一厚本材料。
这时秦铮铮才注意到陈煜生的身旁还趴着一只眯缝着眼睛睡着的胖狸花,不正之前他在龚月朝家里见到的那一只猫吗?原来龚月朝把猫托付给了他,还好猫正睡着,不然又该凶他了。
陈煜生起了身,揉揉眼睛,对那女孩儿说:“苗苗,去给爸爸冲杯咖啡。”
女孩儿撅噘嘴,说:“行行行。”然后就出去了。
这时候,书房中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陈煜生见秦铮铮杵在门口,便说:“别客气,进来坐吧,我昨天睡得晚,等你等的就睡着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秦铮铮在红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煜生坐起身来,揉揉自己蓬松的头发,把身上的睡袍重新绑了绑,问他:“秦铮铮是吧,找我有什么事儿?”他说起话来恣意而又洒脱,自带一种骄傲的感觉,他是秦铮铮从来没接触过的类型,让觉得自己被压迫到了,以致于他进门前做好的预案全都忘记了。他记得第一次见陈煜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次没了龚月朝,这人的锋芒全都露了出来呢?
秦铮铮不自觉就警惕起来,说:“我想来问问龚老师案子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陈煜生大笑起来,就像在嘲笑一个傻子似的,他用手上下比划着秦铮铮,“你,你是一警察,整个案件都是你们在参与办理的,你来我这打听一个犯罪嫌疑人的事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他大笑之后,正色道:“我看你就是来着套我话的吧?”
没错,陈煜生是个律师,他也知道律师都是靠聪明的大脑和善辩的嘴巴吃饭的,可他哪能想到刚来没说了两句话就被嘲弄了一番,而且这嘲讽充满了敌意。他一瞬间便涨红着脸,,否认道:“不是,没有。”
这会儿,小姑娘端了杯咖啡进来,一瞬间,就散满屋子香气。陈煜生原本还冲他张牙舞爪的,转而却极其谄媚的跟女儿说谢谢,那小姑娘则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陈煜生也不生气,让她出去了。
秦铮铮在一旁是目瞪口呆,不禁想他们还真是神奇的父女关系。
陈煜生眯着眼睛喝了两口,被这咖啡苦得直皱眉头,等他放下杯子,刚才眉眼之间聚集的困倦一下子都散了。他把那条没受伤的腿盘在了躺椅上,正了正身体,说:“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干什么,但是你想从我这儿打听到什么是不可能的。于公,你想往深了查小朝的案子的话,抱歉我没看见你的手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做的笔录我都做过了;于私我是看在你曾经是小朝的学生才让你过来的,里子面子都给够了,你想通过私人渠道获取信息,那么我也是无可奉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