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着秦铮铮苍白的脸,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虽然知道警察这行当会很危险,可他却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危险以及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秦铮铮感受到了他的触碰,眼皮微微动动,眼珠在眼皮下面滚了滚,眼睛费力睁开来,见第一眼是他,还有些不相信似的,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来,直到确认了自己没看错,这才扯出一个极其疲惫的笑容,嘶哑着声音对龚月朝说:“老师,你在啊,我都告诉李队不让你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什么傻话。”龚月朝有些怒了。
秦铮铮的笑容却没有因为他的怒火而消失,继续说:“做手术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次咱们俩可有同样的印记了,那家伙可真会打,我好开心。”
龚月朝意识到秦铮铮说的是他们肩膀上都有伤了,而且位置还差不多,这傻瓜,受伤还说这样的话。
“我做手术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自己听说过的一个说法,好像是人身上的胎记都是上辈子受过的伤,我要是没挺过来,那我等到了下辈子,就能凭借这个胎记找到你了,到时候咱俩还能在一起。”
听见这话,龚月朝这会儿彻底绷不住了,眼含着泪,轻轻握着他的手,点点头说:“好,还在一起。”
“那到时候你可别像之前那么拒绝我了,我会很伤心的。”秦铮铮这种时候还在埋怨他过去对自己的冷漠。
龚月朝也不愿意计较了,答应道:“嗯嗯,不了不了,看见你下辈子身上胎记的位置,我就知道是你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秦铮铮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过了,就开始嚷嚷着疼了,医生让护士给推了一针止疼药都没管用,逞英雄那会儿所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力量都没了,声称睡也睡不着,硬扯着龚月朝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龚月朝当然知道那滋味,想当年他在监狱的时候也遭过同样的罪,只不过秦铮铮的伤相对而言还更重些。他知道,这其中必有些撒娇的成分在,毕竟一个人身体上的不舒服,就会造成情绪上的低落,秦铮铮不过寻找些发泄口罢了,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对他的依恋。他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只不过那时候他都是自己硬抗过来的,无人倾诉,无处发泄。
夜深人静,就在这安静的病房里,龚月朝挺有耐心的陪着秦铮铮,听他讲昨晚的抓捕经过。
秦铮铮说自己出警那会儿,坐在车上恍恍惚惚的还看见龚月朝了,等车子上了大路,他心里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从省厅回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揪出来出任务,这会儿血糖有点低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加快体内能量的转换,李文还笑他,问他是不是头一次出这样重的任务觉得紧张了,秦铮铮又哪里肯承认。
到了皇廷花苑外面,按照最先的部署,为了避免太过招摇,他们便分散在小区的各个门口,准备进入。这个小区的布景很美,山水园林一应俱全,在小区里遛弯的人不少,夜色和景致将他们掩盖的很好,有的就顺便混进了人群,用来伪装自己。
李文在电台里面交待,行动要稳准狠,这个时间路人比较多,一定不能搞得动静太大,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他们分散着四面包抄,围住了位于小区南部的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