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乔拢了拢领子,抱怨着北方的天气,“都三月了,怎么还这么冷?”
“倒春寒嘛,南方没有吗?”
葛乔想了想,“有啊,”说完,他又不是很确定了,“应该有吧,我没注意过。”
钟名粲毫不意外,“嗯,是你的作风。”
葛乔笑了起来,“我在南方的时候,也没人会闲得无聊跟我讨论南方有没有倒春寒这种问题啊。”
钟名粲被调侃了也不在意,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树,说:“上次你错过了看雪,这就算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那棵树上,白色的雪被压住枝头,零星的几朵雪花被风带起,绕着树干打旋。葛乔埋在衣领里吃吃笑两声,点点头。
“你来平京之前,也经常见到雪吗?”
“不太常见,初中的时候最喜欢下雪,同学和老师都没什么心情上课,有时候还没下课大家就忍不住跑出去在地上打滚,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葛乔回想着稀疏的记忆片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雪人可以堆得跟人一样高。”
他偏头看一眼钟名粲,那个人低着头,正在走神,他顿了下,继续说,“大学以后就很烦下雪了,沪海不下大雪,每次都只憋出来一点点,但是这样反而更麻烦,只要见到雪花就不能搞室外活动,每次想Plan B都很头痛,路也滑,骑自行车去教学楼上课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摔个狗吃屎。”
他缓缓地说着,这些记忆他几乎从不翻出来,更不会讲给别人听,过去的就过去了,他并没有记录下来生活片段的习惯,也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但他忽然发现,自己清楚的记得这些原以为不会留下痕迹的小事,他还记得大学时骑的那辆自行车多少钱,还记得偷偷蹲在操场边堆的那个拇指大的小雪人,还记得去到沪海后遇到的第一场雪,那天有一档电台里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兴奋,甚至还喊破了音。
他笑了笑,觉得自己竟然能突然想起来这些没用的事情,真是有趣。
这场雪越下越大,渐渐封住了视线,眼前白茫茫一片。
钟名粲踩碎了脚边的一片枯落叶,咯吱一声脆响,他一直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葛乔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钟名粲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他问:“你说,我七年里能写多少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