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姗却微妙地从这话里获得了一丝优越感,此前被阿圆下面子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些。
但没过多久,一个婢女就匆匆过来对她道:“四小姐,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回去。”
陆亦姗蹙眉:“何事这般急,没看见我在放风筝吗?”
婢女为难,踌躇了会,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陆亦姗动作停下,手指捏得死死的。
“确定了?”
婢女点头:“奴婢亲耳听见夫人这么说的。”
陆亦姗傻眼,可她娘此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去慧香书院读书吗?甚至连考试都不用去呢。
为何景王那边不愿疏通?
“四小姐,”婢女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夫人有话与你说。”
陆亦姗咬了咬唇,心里不甘,猛地拉了下线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起来。
“哎呀,绊住了。”
这声音是阿圆的。
陆亦姗抬眼往天空看,这才发现,她的风筝跟旁边那只蝴蝶搅合在一起了。
下一刻,两只风筝迅速坠落下来。
阿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去,就见陆亦姗面目愠恚地盯着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圆下意识道。
陆亦姗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适才是她自己停了,还扯了线。可她此时心情不好,正巧这褚家女撞上来,她便要好生发泄发泄。
她顺着这话,质问:“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撞我的风筝?你可知我那风筝值多少银钱吗?你赔得起吗?”
阿圆心想,不就是风筝吗,竹条和棉纸一糊就是,还能值多少银钱?
陆亦姗继续道:“上头的画可是请卫国公府谢世子着墨的,谢世子的墨宝千金难换,你要怎么赔?”
阿圆一听,顿时不吭声了。
谢世子谢弘瑜才学斐然,世人皆知。他尤擅丹青,其画作行云流水、入木传神。此前还听过一则传言,说是一富商远从千里慕名而来,捧万金求一幅画,却被谢世子拒之门外。
于是,谢世子的画作千金难求的说法就这么传开来。
肖梓晴听了,嗤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个风筝吗,多少钱,赔你就是。”
“一百两,”陆亦姗伸手:“那你赔来!”
“你——”肖梓晴气道:“好不要脸,你怎不去抢?谁知道你上头的画是不是谢世子的?我们又不曾见过。”
“就是。”阿圆跟着附和。
陆亦姗也不恼,四平八稳地吩咐婆子去把风筝捡回来。
她这副笃定的模样,倒是令肖梓晴捉摸不定。她将阿圆拉到身后,安抚道:“莫怕,谢世子那样的人,又岂会闲到帮别人画风筝?她定是唬我们的。”
“我堂堂靖海侯府四小姐,岂会唬你一个小户之女?简直天大的笑话。”她说:“我堂兄与谢世子交好,这是我托堂兄请谢世子画的。”
她继续道:“你且等着吧,一会婢女将风筝拿过来,你可莫要耍赖。”
一百两银子可不少,够这个褚家之女还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