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这样,「顾轩」还是一点一点长大了。
定北伯府其他的少爷小姐,在三岁的时候开蒙读书、五岁的时候就系统的进了家里私塾,而「顾轩」五岁就进了厨房,当了烧火的小厮,才有一口饱饭吃。
少爷小姐们在十岁的时候,青葱茂茂,这个之乎者也、舞刀弄枪,那个琴棋书画、女红花容,「顾轩」被外来户顶了厨房烧火的名额,被赶去了马厩铲马粪、喂马。
铲马粪铲了三年了,一直相安无事。除了辛苦的很,他年纪太小,身子骨不是很吃得消以外,日子尚且能过。
可这时候和他一组一起铲马粪的李老头吃醉了酒,掺错了喂马的饲料,金贵极了的马当夜就拉稀窜稀。
其中还有定北伯最最珍爱的、陪他上过战场的老马。
定北伯知道这件事之后,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当即就让人把李老头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顾轩」也因此受到牵连。
而「顾轩」到底是定北伯的儿子,只是被关到了这处最偏僻的荒院,不许他再出去。
最开始还有一日一餐,加一点点炭火,后面冬天的雪越来越大,炭火没了、一日一餐都变成了两日、三日一餐。
顾轩眼睛里的火光摇曳了一下,他晃了晃神,在嘴里尝到了满满的胶着的苦涩。
这孩子也太苦了,还不如投身个平民百姓之家,日子哪怕过的再凄苦贫困,至少睡觉的时候额头会被娘亲温柔的亲一亲,至少馋糖的时候父亲愿意斟了又斟酌了又酌后,还是决定给他买块糖甜甜嘴。
顾轩把一根凳子腿放到火堆里,那些不再起火苗的烧透的木头,被他扒拉出来,埋在灰里。他打算捂点炭,晚上睡觉的时候好歹可以取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