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主义

在等洗衣机的时候,颜薄醉拿着一盒棉签,爬上了路遥歌的床,熟门熟路地打开了路遥歌的小台灯,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遥歌,过来躺着,我给你掏一下耳朵。”

“哦好。”路遥歌马上放下手机,一秒就在颜薄醉大腿上躺了下来。

颜薄醉拿出一根棉签,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让光线能够完全直射进路遥歌的耳朵里,然后捏着棉签俯下身。

每天洗完澡之后互相帮对方掏耳朵是他俩的老传统了,从初中一起住同一个寝室便维持到现在,是路遥歌每天最喜欢期待的日常生活之一,都不需要颜薄醉提问,路遥歌便自发地指挥起了颜薄醉来。

“再往里面去一点。”

“深一点,再深一点。”

“嗯,用点力,重一点点……”

颜薄醉微微皱着眉头,俯身抱着路遥歌的脑袋,眉眼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万分专注:“是这里吗?”

“对对,就是这里,用力……嘶,好舒服啊,太爽了太爽了……”

尹立身和牧见山在下面面色不改地听着。

如果说,第一次路遥歌在床上发出这种声音时,他们还会开个玩笑,但是如今,他们天天听,天天听,已经堪称心如死水,内心毫无波澜。

最后一点掏完,颜薄醉把掏耳勺在卫生纸上擦干净,拍拍路遥歌的手臂,喊他起来。

路遥歌起来坐好,拿过擦干净的掏耳勺,这次再换颜薄醉躺下了。

颜薄醉被掏耳朵的时候,可不像路遥歌那么多戏。

路遥歌从头顶看着颜薄醉,看见他懒洋洋地闭着眼睛,面朝自己的肚子,躺在自己大腿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腰,好像一只温顺的大猫猫,只会在不舒服的时候发出一声小小的嘶,或者在舒服的时候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就跟猫猫被撸猫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一样。

颜薄醉的耳朵也掏完了,颜薄醉却还躺在路遥歌的大腿上不动,一副睡得舒舒服服的样子,路遥歌只好捏了捏颜薄醉的脸,提醒他:“薄醉,起来吧,结束了。”

“唔,不起来……”颜薄醉往前又蹭了蹭,直接把脸埋进了路遥歌柔软的肚皮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使劲儿地吸路遥歌身上的香气,低沉的声音懒洋洋的,跟吸了猫薄荷似的,“衣服还没洗完,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好叭。”路遥歌舒舒服服地靠回枕头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颜薄醉香喷喷的头发,另一只手快乐地玩手机,简直美得不行。

洗衣机的时间很快到了,路遥歌和颜薄醉都有点舍不得分开,这样软乎乎地靠在一起也太舒服了,不过衣服还是要晾的,颜薄醉抱着路遥歌的细腰最后猛吸了一大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路遥歌的大腿,下去收衣服了。

把衣服在阳台上晾好,也差不多该关灯上床了。

颜薄醉爬到自己床上之后,先掀开路遥歌的床帘,提醒他:“遥歌,不要熬夜玩手机,早点睡。”

“现在就睡。”路遥歌马上把手机关了放到一边,盖好被子,仰着脑袋,从头顶看颜薄醉倾倒的模糊身影,眨着眼睛笑容乖巧道,“晚安。”

“晚安。”颜薄醉在黑暗出摸了摸路遥歌的脸,放下床帘,与路遥歌挨着脑袋睡下了。

他俩睡觉一直都是头对着头,这个习惯从幼儿园午休开始,保持到初高中住校,再保持到现在的大学宿舍,已经成为了他们两人每晚睡觉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时放假回家因为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还会失眠呢。

然而颜薄醉不知道,在他离开的下一秒,路遥歌就将手机一把抓了回来,连脑袋带手机一起埋进了被子里,继续快乐地网上冲浪。

半夜12点半的时候,整个寝室已经陷入了寂静。

尹立身和牧见山的帘子里亮着幽幽的手机光,正在戴耳机打游戏,路遥歌和颜薄醉的帘子倒是一片黑暗。

忽然,颜薄醉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路遥歌的床帘,就看见路遥歌的被子鼓着一个大包,还时不时耸动两下,当即伸出一只万恶的爪子,猛地掀开了路遥歌的被子,将被手机屏幕染得一脸幽光的路遥歌抓了个正着。

路遥歌嘴角玩手机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呢,一下子差点儿被颜薄醉的动作吓出心脏病来。

“交出来。”颜薄醉面无表情地摊出一只手。

“求你了薄醉,我真的不玩儿了,我手机里还有闹钟呢……”路遥歌把脑袋搁在颜薄醉的掌心,眨巴着眼睛看颜薄醉,试图萌混过关。

颜薄醉朝路遥歌温柔一笑,摸了摸路遥歌被被子捂得红扑扑的脸。

路遥歌还以为颜薄醉这是打算放过自己了,讨好地用脸颊在颜薄醉的掌心蹭了蹭。

结果下一秒,颜薄醉便冷酷无情地抽走了他怀里的手机,噗通一声闷响,丢到了他自己的床上,然后手脚麻利地钻进了路遥歌的床里。

路遥歌只感觉一个带着和自己身上同款沐浴露香味的高大身体挤了进来,然后从面前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颜薄醉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我守着你睡,看你还敢不敢熬夜玩手机。”

路遥歌:“……”

路遥歌左右动弹不得,感觉颜薄醉浑身香喷喷、热烘烘的,抱着自己还怪舒服的,便也不反抗了,甚至还主动往颜薄醉的怀里靠了靠,没什么心理障碍地就说了一声好叭。

“这么乖?”颜薄醉低头看了怀里的路遥歌一眼,故意笑道,“难道就是因为想我抱着你睡,所以才故意熬夜玩手机的?”

路遥歌哼唧道:“那我还说,你就是因为想抱着我睡觉,所以才非要阻止我熬夜玩手机的。”

“尽是歪理,”颜薄醉在路遥歌的头顶亲了一口,勾着嘴角,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闭上眼睛,“睡吧,晚安。”

路遥歌亲不到颜薄醉的头顶,就在颜薄醉的下颌上亲了一口,听着颜薄醉健硕有力的心跳,安稳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醒来,路遥歌睁开眼睛就看见颜薄醉一张放大的美颜阖着眼眸静静地睡在自己鼻尖。

路遥歌睡得迷迷糊糊,习惯性地凑过去用鼻子闻了闻颜薄醉的鼻子,然后就被一只手掌轻柔地推开了。

颜薄醉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眉头微微皱着,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特别好听:“我还没刷牙呢,别闻,臭。”

路遥歌清醒了,表情顿时一脸不赞同道:“不许你瞎说,猫猫怎么可能会臭呢?猫猫永远都是香香的!不信你把嘴巴张开,让我再闻闻?”

路遥歌说着直接凑上去,鼻子怼到颜薄醉的嘴巴里,主动糊上了颜薄醉的一嘴口水。

“别闹了,我不喜欢吃鼻子,这么多口水也不嫌脏。”颜薄醉一脸无奈地擦掉路遥歌鼻尖上自己的口水,撸了一把路遥歌的狗头,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路遥歌嘀嘀咕咕地起来说:“猫猫连口水都是香的,才不脏呢。”

……

路遥歌和颜薄醉不是同一个专业,上课教室也不一样,不过颜薄醉习惯先把路遥歌送进他的教室,然后再去自己的教室上课。

路遥歌是滑板的忠实爱好者,从来滑板不离身,甚至在中二时期一度说出要跟滑板过一辈子的直男发言,秉持着能不走路就滑滑板的原则,上课下课都是滑着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