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他心里一动,原路折返,碗又端了回去。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月书偷偷看过去,少年身影消失在第三重门后。
光影斑驳,竹柳摇曳,她一个人叹了口气,揉了揉脸,最后骂了宋希庭一句,将面具虚虚盖在脸上,闭目小憩。
不知过多久,月书半梦半醒,脸上有湿湿的感觉。
她还以为下雨了,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迷迷糊糊中头撞上一个硬物,疼意瞬间把她唤醒。
靠在躺椅上的少女一动不敢动,呼吸急促,半晌,视野清晰了,她目光撞见少年修长的脖颈,平整的襟口。
李休宁揉着被她撞到的下巴,一手拿着沾了墨迹的帕子,看到月书惊魂未定的样子,忙举给她看,解释道:“在帮你擦脸上的墨。”
月书不说话,少年心下不安,他左右前后看了看,家里使女跟他祖母都在午休,他小声道:“真的,没骗你。”
说着,他轻手轻脚去了前厅,回来时捧着铜镜。
“你看看。”
月书眯着眼,探身细看,半晌,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朝他重重点了个头。
穿堂暖风携着浮尘拂过青色茶沫石,白墙之上花藤攀爬过蝴蝶瓦,几只蜻蜓落在潮湿的沟槽边。
月书又喝了碗大麦茶,问他是用什么擦的。
李休宁晃了晃他碗里的酒,笑着说:“是一种加了野兰花汁的酒。”
月书瞧了眼,微诧:“这样就可以了?”
“嗯,你脸上那些墨做来虽难,但洗干净容易。我在歙县跟着师父见过。”他说着一个人又闷笑了几声,“我说你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原来是这样。”
月书用茶碗撞了撞他的酒碗,摇摇头,很是无奈。
“你知道是谁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