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我上不了学, 在家躺了三天。”
“你父亲是个秀才, 平日里街坊邻里都说他脾气最好不过,怎么还会打女儿?”
月书喝多酒,不曾听他说的前半句话,一个人晕乎乎道:“我爹说,女人不能抽烟喝酒,抽烟喝酒的女人都是坏女人,以后嫁不出去。”
“我十七八岁就抽烟喝酒,以后嫁不出去是小事,迟早还要去吃牢饭,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与其看着我留案底毁家里三代清白,他先抽死我。”
回忆起往昔,月书竟还头皮发麻,宋希庭觉察出她方才颤了一下,低头柔声安慰了几句。
望着她十五六岁的眉眼,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又道:“你不过是个小姑娘,他怎么下得了手。”
月书叹息,闭着眼无力道:“他说他们老月家到我这儿已经绝后了,打死了都没事。他就没见过哪个爹妈杀孩子坐过牢。”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哥哥?”怀里的少女蹙着眉,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哪里有哥哥,有哥哥就没有我。”
宋希庭眼眸深了深,停住打探。
走了长长的路,他额上出了层薄薄的汗,路过后巷时,他步履微顿。
只见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个少年人,深夜蜷缩着,听到微微的脚步声,人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周俊望着月下清俊又干净的男人,犹豫几秒还是走过去朝他行礼。
宋希庭很久没见过他了,如今怀里还抱着人,便微微笑道:“你不必多礼。从前打过你,如今心中可还记恨我?”
少年说本就是他又过错,何谈记恨。他看着月书醉过去的样子,欲言又止。
“月书如今眼睛恢复大半,身子也健好,你大可放心。”
宋希庭温声道:“她不记得你是好事,日后莫要提起,在临湖田庄认真做事,我下回再见你,便将你提为田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