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周俊一眼。
知道他不自在, 李休宁便将人揽着, 进了门便先道自己带了两个朋友回来。
老妪躺在竹椅上,腰不大好,腿上盖了条薄薄被子,听到孙子的声音,她拄着拐慈祥道:“方才桃奴已经跟我说了。”
月书喊了他奶奶一声,老妪还记得她,几个月不见,拉着她好好看了一会,心疼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听阿宁说你被马撞伤了,身上还好不好?”
“都好,夏日天气太热,这些庄子来回跑,是跑瘦的。”
周俊躲在李休宁身后,未几,老妪也把他拉着看了看,笑眯眯道:“你就是周俊?阿宁也常说起你,说是标致又俊气,今天我看,他还真没撒谎。”
“奶奶。”
少年声如蚊哼,肩上随即被人重重拍了两下,李休宁笑道:“小俊不善言辞,说几句话就脸红了,我带他去我屋里坐坐。”
老妪点点头,让使女把家里新鲜瓜果洗洗送过去,再去生火造饭。
月书留在堂屋里陪她聊天,知道她这腰酸,当即要给她按按。
老妪闭着眼,她年纪大了,自上次被小凤仙撞到后,腰便隐隐作痛,像是不得好了,后来贴膏药也不济事,月书给她一按,倒是把疼舒缓不少。
“你跟谁学的手法?这下舒服多了,替我按这么久,快歇歇,那茶冷了我去给你添些热的。”老妪怎么看她怎么欢喜,听到月书推辞,愈发来劲,甚至还责怪道,“也不是第一次来家里,勿要再客气。”
月书又不能真坐着跟个大爷一样,便揣手跟她一道去茶房。
李休宁家底颇厚,平日虽是与祖母相依为命,可远在休宁的爹娘每月都按时送钱送物回来,家中一切用度都不曾少。
茶房今岁新茶不少,都是早早从太平、霍山、老竹岭买的,价格不菲。
李家老妪辨着茶香,有些许遗憾,一面冲泡着茶,一面埋怨道:“这一年到头,家里都没有几个人,今年新茶明岁陈茶,都在罐子里摆着。阿宁是个不爱喝茶的,他爹娘都十几年没回来,家里冷冷清清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