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松虏频频叩关,肃州城局势不容乐观,副总兵大人私下去了最靠近肃州的大河堡,凉州城看似平静,实则已在严峻以待。
月上中天,廨房里灯依旧明亮,年愈五十的陆判官把门推开,他把值夜的小旗官喊出来,递给他一封信。
“速速送到肃州靖边堡。”
陈案不敢延误,将信贴身存放后便要上马出去,但陆大人又喊了个人与他一起。
站在门口的少年已简单收拾了行囊,两人各牵一匹马从东城门离开。
陈案这一路过了两个驿站,最后在石羊河附近的一处荒野里稍作休息。
天色将明,一夜赶路,风把头发都吹乱了,他在水边洗了个脸。天上寒月疏星,与他一道的少年话极少,此刻正在喂马。
陈案抹了把脸,走近后问道:“我听人说,陆大人给你取字了?”
“嗯。”
“这一趟回来,你兴许就要调职了,陆大人身边可是前途无量的,你还能走么?”
“能。”
陈案拍了拍他的肩,两人心照不宣,即刻又翻身上马,挥鞭打马而去。从凉州卫到靖边堡,快马加鞭要一日夜工夫,这是周俊赶得最紧的一次路途,传完信件后两人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归来途中捡了一处废弃的土地庙留宿一夜。
庙里破败不堪,连神像都被搬走了,神龛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四角遍布蛛网,蓦地,一小簇火焰簌地亮起,照亮一小团泥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