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枝推开身边的男人,将月书掂了掂,估摸着没有几斤几两,于是比了个数,嘴里道:“一个绣花枕头,别狮子大开口了。”
卜真台面露犹豫,咳了两三声,而后嘿嘿笑道:“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你要是真看上了,这小娘们儿送你都成。我听说你爹在鲁王城那边新近找到了一座玛瑙石矿……”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罢。我爹那么多个儿子,叫你碰到个最没出息的。”吉枝单手扛着月书,见她恹恹地,当即一巴掌拍过去,听到人痛哼了一声,这才朝身后的奴仆使了个眼色。
卜真台一路嫌弃月书半死不活,这会子成了一桩无本买卖,再懒得管她死活,临走前不忘添油加醋道:“这个小娘们儿怪能生事,若是不听话,打她一顿就能消停半日。”
穿着狐皮裘袄的年轻胡商点头说记住了,卜真台这才心满意足接了钱离开。
路上绕过几个熟人,吉枝将肩上的少女丢到自己的帐篷跟前,月书才吃过羊肉,一路被顶着胃扛到这儿,干呕了几声。
这一片比起卜真台扎营的地要大上一圈,男仆在不远处看守货物,还有一队护卫在放哨,见到吉枝,帐篷前的两个女奴跪着行了一礼。
吉枝垂首看着月书苍白的脸,知道她冷,索性将人丢到帐篷里。
月书脸贴着毯子,半天爬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帐篷虽小,五脏俱全,不少物件从中原来,做工极为精巧。
未几,身后灌进一股冷风,月书心都提起来。
方才卜真台跟这个人讨价还价,她被占了不少便宜。比起眼里都是钱的老胡商,月书最头疼年轻男人。
身材高挑的青年丢了件裘衣给月书,见她迟迟不动,索性自己动手。月书僵着身子,帐篷里光线不明,吉枝拍了她几下,忽想起什么,缓声问道:“你是哑巴?”
这一声提醒了月书,她立马点头,啊啊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