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伊泽尔帮她掀起窗帘,娜娜还没完全回过神。
“结束了。”
像是能听见她的心声,伊泽尔如此回答。
高悬已久的心这下重重放回了胸口,娜娜却意外地并不感到踏实。她捂着自己空落落的胸口,忽然意识到刚才就是自己跟祖母真正的最后一面。
当时的我在做什么呢?她不禁看向那顶五斗橱柜——
画像里百合一样的德雅娴静依旧!
“这是怎么回事?”娜娜迭声追问,“难道不是画像的问题?”接着,她指着踞坐于伊泽尔头顶的艾乐芙,“那你吃的又是什么!”
伊泽尔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五斗橱柜:“我已彻底检查过,柜子里确实没有可供藏东西的暗格。”
娜娜不明所以:“我祖父确实没有那个手艺。”
“那么排除了所有假设之后,唯一可能存在问题的就只有这张画像了。”
娜娜在伊泽尔的示意下把画像翻了个面。
“这是?”
画像的背面凹凸不平,像是被揭过一层后留下的胶印。
伊泽尔在白天曾用拇指和食指捻了画像许久,终于在右下角捻开了一小角分层。当时,闭目养神的艾乐芙忽然跳下床,凑过去嗅了嗅,舒服地眯起眼睛。
“我曾听说过一种装裱画纸的手艺,可以把一张纸夹在画纸跟裱纸之间,粘合好后除了纸张的克重会比之前稍重一些,外表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苏维洛既然是梦之城,要找一个会这门手艺的匠人想必不会难。”
娜娜从来没单独抽出过德雅的画像,自然也不知道这张画像的原始重量。她惊讶地看着灰袍的旅行者:“你竟然能徒手称出一张纸的重量?”
伊泽尔却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德雅画像用的是街头画师常用的亚麻纸,只要留意过,就知道这种纸以轻便著称。”
话虽这么说,娜娜却心知,这种细节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留意到。至少城市广场摆摊卖画的老皮特用的是什么纸,她自己就从来没关心过,更不要说分辨出一种纸跟另一种纸在重量上的差异了。
那么夹在画中的那张纸,就是德雅隐瞒至死不能忘的秘密了。
她问伊泽尔:“纸上写了什么?”
伊泽尔却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一张对折的信纸,我没有打开看。”
娜娜狐疑地看着他:“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
伊泽尔却坦荡地承认了:“我很好奇。”
“那你还不去看?”
伊泽尔失笑,连连摇手:“我又不是个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