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心急的女仆追问道。
伊泽尔摇头:“不知道。”
“怎么会!”
“因为魔女遣散了所有的风灵。除了那些小东西,还有谁能知道无人边境所发生的事呢?”
伊泽尔无奈地摊开手。
“不过,从那以后,风中不再流传高塔魔女的传说。没有人再见过高塔,也没有人再见过魔女。”
他注视着女仆,温和地笑着:“所以,您不妨认为魔女的确想办法离开了高塔,并且往琐西而去。这不失为一个温馨的结局。”
“那她一定在路上出了意外。”女仆摆弄着瓷瓶中的花枝,“我就是琐西人,从来没听过什么跟魔女有关的爱情故事。”
年轻的女孩眼中含泪,为魔女一见钟情的悲剧哀叹不已。
严肃的管家却冷哼一声:“也不一定是出了意外。”
女仆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望着她。
“也许是那个少年没看上魔女呢?也许少年长得跟魔女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毕竟他们互不认识,彼此没有任何了解。仅仅凭着风中的传闻而共沐爱河,那是诗人们糊弄年轻女孩的拿手好戏。”
和她的表情不同,管家的手温柔地、像安抚孩子似的,拍打着女仆的后背。
“夫人,您说是不是?”
奥黛忒夫人把小贝壳饼干泡进椴树花茶里,就着银匙抿了一口。
“唔——可爱情就是不可理喻的东西嘛。”
“夫人!”
“听我说,吉——纳——”
满头银灰的夫人像个少女一样俏皮地冲管家眨了眨眼睛——这一定是她打小就精通的花招——把对方的满腹说教通通夹了回去。
“不可理喻地单恋,不可理喻地相思,不可理喻地求爱,不可理喻地嫉妒,不可理喻地分手……任何不可理喻地折磨、伤害、痛苦、甚至死亡,只要说是因为爱情,大家不都能马上体谅吗?”
她看向一旁沉默的旅行者:“物语里头大多是这样的吧?”
“是的,夫人。”
奥黛忒夫人微微一笑:“不过,我不认为魔女不顾一切地要离开高塔是因为爱情。”
“就像吉纳说的,生活又不是物语。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见钟情从此生死不离,未免把人想得太简单了些。”
“可不是为了追求爱情,魔女为什么要离开高塔呢?”女仆迷惑了。
“因为她想离开。”
夫人把茶杯放回茶碟,视线投向窗外。她的目光逐渐辽远,仿佛越过了连绵的厄利孔山,望向更加遥远的过去的时光之中。
“常常,我们都想对生活做出一些改变。但绝大部分时候,都缺少一个契机来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