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柏宸挑眉:“不然呢?”
“你的决定没错,我赞成。”贺启延客观道,“有的人注定不平凡,生来的与众不同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慕伊诺的家庭、身份、地位,是我们这种人一辈子也及不上的,如果留他在这里,就是在扼杀他的前程。”
阮柏宸闷下一口白酒,揶揄他:“这还用你说?”
“但是宸哥。”贺启延倾身离近他,眸光微凝,语声心疼,“少年人的感情最为纯粹、赤诚,慕伊诺肯为你放弃他拥有的全部,谁能做得到?这份心意太难得可贵了。”
“人的一生最接近‘美好’的时刻,当属情窦初开,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贺启延叹口气道,“你难道真的要狠心拒绝他,让他孤零零地带着遗憾离开吗?”
“放他走了,再想见到可就难了。”
“我怎么样无所谓。”阮柏宸置下酒杯,说,“慕伊诺不行。他才十八岁,他的人生都还没开始。”
“你敢想象吗?他能半个月读完一本经济学的书,嘴里随时可以蹦出流利的英文,拿数独题当课余消遣,连手机游戏玩儿的都是炒股一类的……”阮柏宸摇头道,“美国,离宾州有多远,你敢用小小的知春街去做比较吗?”
“慕伊诺是什么样的人,该有什么样的人生,你我都清楚。”阮柏宸语气坚决地说,“我这辈子虽然平庸、碌碌无为,一无所成甚至枉活一场,但我从没做错过事,从没辜负过任何人,我承受不了这种罪恶感,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不对等的关系早晚会拖垮我们两个的。”
贺启延暗下目光,沉声问:“宸哥,你还不敢承认你喜欢慕伊诺吗?”
“我敢,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喜欢慕伊诺。”阮柏宸说,“可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用一句特庸俗的话概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