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已临,积雪融化,虽然还带着些凉意,但风儿还算和煦,拂过大地时,那嫩绿的草芽树叶都争先恐后的冒出头来,整个秦宫也仿佛活过来一样,不复冬日的压抑,虽然依旧庄严肃穆,但在这生机勃勃的翠色中,到底多了几分活泼。
醴泉宫的梧桐也生了嫩叶,稀稀疏疏的散落在枝丫间,微风拂过枝头,叶片随之起舞,其上挂着清晨的露珠都微微颤动,真真让人感觉冬去春来。
宫内不时还传来阵阵琴音,原是赢澈在凉亭中抚琴,而他面前不远处的宽阔院落中,蒙恬穿着一身玄色紧身劲装,正在舞剑。
只见他脚步轻移,身形似风,洒脱飘逸,身前平刺,后又转手向右劈出,脚下轻轻划过一个半圆,剑身横过,带起的风吹起一片不知何时挣脱枝头的梧桐嫩叶,但他没有在意,专心致志的练习,不多时就换了招式。
或挑,或刺,或点,或绞,一跃而起,反身一击,如同浮云一般,飘飞不定,可眨眼间,又似风起云涌,雷厉风行,轻快敏捷又不失威力。
……
他不停变化招式,赢澈弹的曲调也随之变化,从开始的欢快轻松到后来的急促紧迫,当蒙恬挥出最后一剑并稳住身形时,赢澈的曲子也恰好终了,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小凤皇,你的技艺又精进了。”蒙恬放松下来,提着剑往凉亭这边大踏步走过来。
“你的武艺何尝不是如此?”赢澈笑了笑,双手并用拂平琴弦后,随即起身迎了上去。
“瞧你,满头大汗的,”两人在凉亭前的台阶下站停,赢澈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蒙恬。
“没事,我都习惯了。”蒙恬却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莫要脏了你的帕子,我用袖子擦擦就行了。”说着他就抬起左胳膊打算用衣服抹一把脸。
“你我之间还在乎这一块帕子啊?我有那么抠吗?”赢澈让他整得不知说什么好,一出口就呛了他一句。
“怎么会呢?我们小凤皇最大方了。”眼瞅着挚友似乎生气了,蒙恬赶紧描补。
“那你还不接着?虽说如今已至春日,但一早一晚的到底还带着些寒意,你才练剑出了一身汗,再让这风一吹,也不怕着凉啊,”赢澈嗔怪了一句,说着就要把帕子往他手里塞。
“诶?”可蒙恬却躲开了,赢澈抬头看去,他却又笑嘻嘻的凑过来,“那就一事不劳二主,小凤皇你既然出了帕子,不如也行行好,给我擦擦吧。”他把头伸过来。
“……”,赢澈一阵无语,“真拿你没办法,”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动手为他擦了擦汗,不经意间手指碰到他的额头,让蒙恬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小凤皇,你手真凉,这天果然是不好的,我们快进屋吧,”他为他擦了汗才要撤手,蒙恬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也好,”赢澈闻言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忧,正好他也要带他回屋去,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结伴回了房间,蒙恬将宝剑置于一旁的架子上,随即与赢澈相对跪坐于席上。
赢澈虽知蒙恬是用了朝食才来的,但还是提前让长离准备了一些肉羹与面饼,还特地吩咐用嫩嫩的香蒿制成小菜端上来,数量虽不多,但效果很好,香蒿有清热去火的功效,又应春季而生,最适宜现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