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的眼神黯淡,同乔故心成了两次婚了,自己从未想过,女子早早的上了妆容,吃饭不方便,也许会饿。
看沈秋河神色不对,王四随即凑了过来,“主子,您不会也要学那文人,酸兜兜的样子?从前,您不是最厌恶这些?”
沈秋河冷冷的斜了王四一眼,“备马!”
他想,他从外头赶来,是不是刚刚好。
只是,马都牵过来了,沈秋河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等明日吧。”
不能,这般的刻意。
另一边,红烛还在亮着,只是已经没有了昨夜的喜气,侯府的主子,都在老太太屋里守着,心里都焦急忐忑,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样了。
这明明身子大好了,怎么突然又倒了?
良久后,府医收了针从里面出来,只冲着宁顺侯和顾氏行礼,“老太太醒了,请主子们进去。”
看府医不说旁的,顾氏的心猛的一沉,怕是,真的难熬这一关了。
众人进去的时候,老太太靠在枕头上半坐在塌上,不过是半日光景,此刻双眼无神,面上发青,不见白日里的神采。
“母亲,祖母。”顾氏同宁顺侯跪在前头,后头便是乔文清乔文柄和乔故心,再后头便是两位姨娘。
老太太侧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伸了伸手示意顾氏来到她跟前,“侯府所有的气运大约就是迎你进门,待我走后,这侯府便就靠你了。”
而后看向众人,“你们都听着,谁若是不听琬娘的话,便是对我不孝。”
“母亲,您莫要多想,您很快就会好了。”顾氏连连摇头。
老太太却笑了笑,她本就说,能看着两个孙女出嫁便就好了,如今老太爷成全了她。虽说没抱上重孙子,心中多少也有些遗憾,可人,总是要知足的。
老太太同顾氏说完后,又看向了二姨娘,“我原觉得你是小地方出来的,定然难缠,对你多冷言相待,如今,我在这对你说一句对不住了。”
“您言重了,侯府上下待妾身都很好,妾身许是上辈子做了大善事才能入了侯门。”二姨娘这话说的诚心,往事如烟,面对这般的老太太,年轻时候的不忿或者委屈,此刻全都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如今日子平顺,都是主母跟老太太温良。
老太太点了点头,自又看向了三姨娘,这是她从娘家族里选来的孩子,是为了分二姨娘宠才提上来的,“只后悔,当年没问你,是否愿意。”
人她选了就定下来了,也没问问三姨娘是否甘做人妾。
到了这关口,好像从前那些不妥当的事都记得特别的清楚。
三姨娘低头冲着老太太磕了一下头,那一句不悔到底没说出来。
说完大人了,老太太又看向了三个孩子,乔文清乔故心自然不用操心,嘱咐他们多帮衬着家里,无论如何,也莫要忘了自己的根。
到了乔文柄,老太太的眼瞪了瞪,“四个孩子里就你的戾气最重,万望你从今往后无论做什么,也莫要忘了我今日这话。个人兴走不长远,只有家族兴,才能屹立不倒!”
亲人,总就是亲人,要跟旁人不一样!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乔文柄重重的叩头,不论这话他听或者不听,这个时候总也要依着老太太。
该交代的人都交代了,老太太看了宁顺侯一样,随即又收回视线,抬头有些空洞着看着床幔,“我这一生,也做过许多错事,临了了醒悟,唯一做对的,却是没让那戏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