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原丢失不是他的问题。
是济度兄弟俩不听他劝说,中了明军调虎离山之计,把本就不多的兵马带走了,让明军有了可趁之机。然后本来他拼死一战能赢,被一些懦弱投降派给害了。
不管戏演的如何,但太原确实被明军收复。
甚至是兵不血刃。
马国柱拿下太原后,便迅速带着李际遇许定国和丁启光北上,把猩州、代州又给拿下了。
济度兄弟俩领兵晚来一步,代州已被明军所复,兄弟俩还不甘心的率兵来攻,可马国柱领兵据城而守,鸟铳火炮不断,城外还据守数个堡寨,内外相应,清军攻了三次,都是惨败。
结果还被马国柱又来了个半夜偷袭,半夜里杀的营啸,八旗溃散,一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退到平型关一清点,十停去了七停。
而马国柱得胜后却也没急着北上,自己镇守代州,分兵把守雁门关和平型关、宁武关,然后兵分数路,回头扫荡山西其它府县。
代北大同府先不管,先以太原、代州为中心,扫荡山西其余地方。
“可惜保定没能拿下,马光辉和石廷柱等守的挺顽强。”
朱以海不以为意,“鞑子失了太原,那保定又还能守多久?”
“石廷柱、张集、边大绶这些人如何处置?”
对这几个人,朱以海很瞧不上,要么是老汉奸,要么是大贪,不过考虑到要安定直隶山西这些投降者的人心,他打算暂时先安抚为上。
“按原职授相应品级散官阶,暂领原职,封妻荫子,封赠先代,荫其一子入国子监,荫一子入讲武堂,让他们送到东京吧。”
“晋商呢?”
晋商,听到这名字朱以海就来气,尤其是其中代表的八大家,卖国奸商代表。
不过考虑到眼前局势,朱以海打算再忍一忍,“之前晋商不是跟张集他们联合起来,跟我们暗里走私贸易这些吗?可以继续让他们走私,用他们的渠道向代北、京津,以及塞外蒙古那边走私贸易,收集情报等。”
这些奸商都该杀。
不过现在杀了却也太便宜他们,而且有些浪费,“让他们捐献一笔金银,就算暂时赎罪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表现,望好好将功赎罪。”
“朕希望他们能够替朝廷好好联络一下漠南蒙古诸部,转达下朕对蒙古诸部的善意,希望他们能够弃暗投明,不要再替鞑子卖命了。
蒙古诸部归附大明,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特别是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部落,明中期以来,蒙古人占据河套地区,明失去河套地区后,套虏就成了明朝严重边患之一,此后虽然几经复套计划,但最终都未能实行。
清虏灭林丹汗后,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部归附清虏,清在此分设鄂尔多斯六旗,控制着南及陕北、宁夏长城,北至黄河北狼山、阴山的广阔河套地区,整个河套的地区,只有西套,也就是宁夏一带还在中原手里。
前套和后套都在鄂尔多斯六旗手中,两套周围三面阻黄河,土地肥饶,可耕桑,东西二千里,南至边墙北至黄河,远者八九百里,近者二三百里。
黄河百害,唯富河套。
河套既是养马良地,也是塞上粮仓,西北除此外,再无此良地。
明朝失了河套,也就有了困扰大明的二百年河套之患,河套成了漠南蒙古南侵的大本营。
朱以海现在收复了陕北甘肃,也收复了半个山西、河北,接下来自然要开始接触漠南蒙古,尤其是首当其冲占据着河套的鄂尔多斯部。
先通过晋商继续跟鄂尔多斯蒙古人交易,不仅不能闭市,还要加大茶马等贸易,要让蒙古人离不开大明的经济。
经济开路,然后谈弃清附明。
一步一步来,最终目标肯定是要收回整个河套地区的,这是中兴立国之本,中原不能失去河套,正如西方不能失去揶路撒冷。
“派人给吴三桂送去光复山西的捷报,让吴三桂把蓝武道给朕堵死了,再问一问吴三桂,他能不能守的住,要是守不住就立马吱声,朕亲自领兵进关来打鞑子。”
从嘉靖年间放弃收复河套,到如今百年,蒙古人不断的争夺,最终也稳固占领了这里,并把祭祀成吉思汗的八白室落脚河套地区。
由祭祀成吉思汗的四大干耳朵到明代演变为祭祀成吉思汗的八白室,八白室所在部落因此被称做鄂尔多斯。
由掌管成吉思汗祭祀的晋王,到鄂尔多斯部落首领济农,从一开始祭祀在地漠北,到后来按传说成吉思汗曾愿在河套安度晚年甚至葬在河套,因此后来祭祀地迁到河套,鄂尔多斯部及其首领济农也驻牧于此。
鄂尔多斯人,本就是蒙古守护诸多宫殿的部落,他们是守护成吉思汗陵寝的卫士,从成化年间移入河套,当初达廷汗时,他们也是蒙古六大万户之一的鄂尔多斯万户。
十年前,鄂尔多斯内附归清,各授札萨克,共六旗,所部六旗自为一盟,为尹克昭盟。
清册封孛儿只斤·额磷臣为鄂尔多斯济农,又为尹克昭盟鄂尔多斯左翼中旗扎萨克,晋多罗郡王爵,兼尹克昭盟盟长。
“派个使团去河套,正式跟额磷臣宣诏,朕册封他为鄂尔多斯部济农,并加封为大明九原郡王,仍兼尹克昭盟都护,并继续领鄂尔多斯左翼中旗,授都督。朕向额磷臣提亲,希望能够接她一女入宫为嫔妃。”
朱以海觉得满鞑子管理蒙古人的盟旗制度也还不错,可以学习使用。
不过他打算把盟长改为都护,把旗札萨克改为都督,各盟改成都护府,各旗改成都督府,以后名字还可以汉化,也跟他们联姻,再加上互市贸易,先将他们拉过来再说。
其实在明朝的河套与三边冲突中,蒙古求贡和明朝拒贡是重要冲突原因,蒙古是游牧部落,对明朝的经济依存很度,不仅是茶叶布匹,甚至盐铁等等皆赖明朝,而他们游牧的一些皮、毛、牛马牲畜,也需要交易给明朝,才能有较大收益,否则蒙古游牧是很艰难的,特别是对上层的蒙古贵族来说,通过朝贡贸易,他们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但明朝对付蒙古人,经常是一手武力征伐,一手经济封锁,后来又分化蒙古人,只允许部分蒙古部落进行朝贡贸易,但是边市规模小,所以不仅走私严重,而且导致蒙古人经常南下抢掠。
后来明朝建立的九边防线,如防范河套的三边,那些边军待遇低,就靠赶马、捣巢抢劫蒙古部落赚外快,所以蒙古人求贡,最反对的就是三边将士,一旦允许他们朝贡,那他们就不能正当的去抢掠的,因此三边将领的家丁们经常故意去挑起边衅。
明朝的套患也就一直平息不了。
这些玩意在朱以海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经济封锁固然对打击蒙古人有些帮助,但这是双刃剑,其实一味封锁只会起反作用。倒不如利用贸易,跟蒙古人打经济战,只要搞的好,经济武器比刀枪弓箭会有更好作用。
甚至还能用对蒙古贸易赚的钱来加强边防,武装军队,赏赐补贴军人,那远比明朝那种修建长城,弃守河套,常年在三边部署二十万兵马,耗费无数钱财,反而经常被蒙古人南下入侵抢掠强的多。
朝廷不许封贡,但边关走私依然严重,事实上的封锁也没能完成,反而是朝廷损失了大量的税收、利益等,就跟海禁一样是很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