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诧后岑观言梳理了入朝后事情始末,才将每一件事串联上。纪怀枝或许有部分没有欺骗他,他的确一直是昭和长公主棋盘上一子,经她亲手打磨,为棋局收尾的一子。
京中流言,在她死后只会成为两人不合的铁证,朝臣才能放心地任由他成为首辅,成为掌握权柄的人。
长公主为他铺的路,光明坦荡,只是少了自己。
在岑观言再说出一句话后,顾仪手中的丝线被扯断,死结也散落开来,落得一地杂乱。她抬起头,审视着眼前人,他眼眸发红,依旧很好看。
“那你守住了大宁吗?”
不等岑观言回答,顾仪自顾自地点了头,
“你不必回答,我信你能守住。”
在起初送到她手中的画像中,顾仪第一眼看中的便是岑观言。画师技艺高超,将人画得栩栩如生 ,画中人长身玉立,清隽雅致,在一众寒门书生中最为显眼。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从一开始的错讳案的被诬,到容州,到禺山,他一直很出色,成为了一颗完美的云子。
顾仪曾读过西南边制云子的书,最后一步“点云”,玛瑙石英为液,点于板中,再经寒冰冷却,即成云子,柔而不脆,叩之如玉鸣声。
岑观言抬眸,却听得顾仪亲昵地贴在他耳畔说话。
“喊你岑卿总觉不够亲近,喊你观言又如唤小辈,不如我为你取字?”
字一般为师长所取,或为亲近之人所取,除师长外,伉俪间称字表亲近之意。
他面色微微泛红,即便心中思绪翻滚,情绪还没缓和下来,还是点了头,安静地等她开口。
“也好在我走后,给你留些念想。”
“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正,字为君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