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人。”跪在一旁的宋云修开口,“陛下再大,那也是孤身一人,如今宗族无势力,此法若行,岂不是让陛下独面千夫所指?”

古婉清莞尔一笑,接着道:“这些弊端,太傅能想到,陛下自然也能想到,但陛下是明君,是天子,更是凤脉唯一传人,如今世家渐起,但当年在陛下雷霆手段之下,天下遍布更多的,是寒门!太傅唯恐世家群起而攻之,难道天下寒门便是默默无闻,连为自己出路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吗?”

古婉清接着道:“微臣家母早时便是寒门出身,家母极恶世家勾结龌龊,微臣也不愿看到天下又恢复之前的魏朝那般光景,提出弥封誊录之法的,陛下乃是魏朝第一人!将来在史书上,这又该是如何一笔卓著功绩?恐怕后人万世都要称颂陛下今日之贤名!”

“微臣今日来,只是想告诉陛下,若陛下施效此法,天下寒门便会为陛下开路,微臣也愿为陛下身先士卒!”

宋云修双唇紧抿,面色微青,正要再说些什么,被魏堇歆出声打断。

“婉清果真有几分你娘当年的风采。”魏堇歆欣慰道,“当年朕夺嫡之时清缴世家旧族,古莲也曾对朕说过同样的话,今日在你身上,朕瞧见了当年古莲的影子,朕素来看中如你和你娘这般坚毅的忠臣!”

说罢,她一瞥宋云修,道:“而非如有些人般,只知一位地退让隐忍,轻易便能丢掉自己身上的责任。”

她一句话含沙射影,暗指宋云修当年舍下她们婚约一事,果见宋云修面色一窒。

“此事朕已有决断,婉清可以退下了。”

古婉清跪地叩首,恭敬拜别。

宋云修面色发白,他想不通怎么重活一世,他竟和古婉清在政见上有了分歧,想了想今后古婉清的政绩,宋云修紧抿双唇,也伏低拜别出了承光殿。

他看着古婉清距离他十几步远的身影,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