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好像乖巧懂事的样子,但涨得通红的脸蛋却暴露了他兴奋的内心,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他一直送到别墅门口,一路上都傻兮兮的捧着吉他,等纪叔叔坐上车走了,他又抱着大吉他蹦蹦哒哒的往回走。

只是在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鹿啾啾的美梦破碎了。

他看见在客厅的窗户下面躺着个人,对方手里还拿着个啤酒瓶子,穿着一身和夜色融成一体的黑色运动服。

因为姿势问题,运动服微微向上提,露出粗壮的脚踝,窗台的光照不到他的身上,只能照到他结实的小腿,对面的路灯倒是有一丝澄黄的光线照到他身上,从他的肩膀处斜斜的打下来,一直照到膝盖处。

像是这一条光线,把这个人分成了两半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对方向鹿啾啾的方向偏了偏脸。

对方生了一张短寸浓眉,戾气十足的脸,就在半天之前,还把他扯进过洗手间里,摁到浴缸里欺负。

一股寒气直窜上后脊梁,鹿啾啾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原地蹦起来,抱着吉他捣腾着两条腿冲进了别墅里,“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门板被摔上的动静在暗夜的星空下荡开,草丛里的蟋蟀都跟着安静了片刻,像是被这声音震撼,不敢再叫。

而门板里,鹿啾啾正惊悚的靠着门板,抱着手里的吉他,生怕门外的人冲进来打他。

但他忐忑不安的等了许久,都没等来,鹿啾啾犹豫片刻,慢吞吞的走到一楼别墅的落地窗前,悄咪咪的探出头往外看。

落地窗的窗户是开着的,鹿啾啾能看见外面窗口处的一双脚,也能闻到浓烈的酒味儿。